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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宁第二天就从凡间买了鱼苗回来,琴浣的身体好多了,打算跟他一起去放鱼苗。
这些鱼苗放下湖中,只要玄臻略施法术,过一阵子就可以吃了。
峰主大人穿戴得整整齐齐出来,看到子宁拎着鱼苗打算走,急忙喊住他:“子宁,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换衣服?”子宁愣了一下,有点不解,“师父,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峰主大人过来狠狠拍了下他的头:“糊涂徒弟,去迎逆转丹归位啊。”
“哦……”子宁恍然,“我忘了。”然后看看琴浣,有点干戈。
迎逆转丹归位?
对了,她之前听子宁说起过,荀越他们这几天就会回青瑶法宗。
那么,小脸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琴浣一笑:“这是急事,不如先去迎逆转丹吧?这鱼苗,等回来放也行。”
“嗯。”子宁就把鱼苗放好,换了身体面衣裳跟峰主大人走了。
琴浣看着二人离开,咬住唇有点心痒难耐。她也想去看……可是,她出不去。护峰结界现在只有子宁出得去,连峰主大人也必须有子宁陪同,才能够穿过结界。
她要去的话,必须得玄臻答应。
可是从昨天她亲完他以后,她一句话都不想跟玄臻说。
重冉出来,看到她站在原地,冷笑道:“怎么,你也想去啊?”
琴浣转身,看到九头凤也匆匆出来,死死看住重冉。从昨天重冉去湖妖那里把她闹醒之后,玄臻就派蓝泠寸步不离地跟着重冉,直到重冉离开青瑶法宗。听说他接到阿韵的话。就要走了,也就是今天就要带阿韵一起离开了。
九头凤嘴里骂道:“主人不让你跟蠢丫头说话!”
重冉“哼”了声,翻个白眼就走了。
蓝泠一边跟上,一边急吼吼地对琴浣说道:“蠢丫头,你再忍忍,这家伙很快就走了。”他说完,就与重冉一起消失在了结界里。
琴浣叹气。其实她没觉得重冉有多讨厌。这个人除了说话呛人。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跟她想象当中的魔修完全不一样。她一直以为,正邪不两立。魔修的杀戮肯定很重,残忍而无情,人神共愤。但原来,重冉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走了的话。说不定她还会想他呢。
连续目送四个人出结界,琴浣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玄臻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冒出来。
琴浣急忙转身。吓一大跳。这人无声无息地就贴到了她背后,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她急急退后一步,有点慌张地回答:“没什么。”
“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玄臻冷冷道,负手转身。“想去的话,为什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
琴浣嘀咕:“你会让我去?切……”
“既然你觉得我不会让你去,那你就别去了。”玄臻依旧是那副淡淡然的样子。殊不知自己说的话,能够惊起别人心中的一片骇浪。
琴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跟上前:“你……你同意我去?”
“不同意。”玄臻干脆利落地回答。
喵了个蛋,耍她呀!
琴浣整个人僵在原地。
玄臻见她没有跟上来,便转身看她:“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去?”
“我……”琴浣撅了撅嘴,“我担心琴小脸。”
“担心他?”玄臻挑眉,心头不怎么高兴。老子一手栽培的姑娘,现在担心起别人来了?
琴浣没有发觉他的异样,说道:“他跟阿韵青梅竹马,共度患难。现在阿韵要跟着重冉离开青瑶法宗,我担心他会想不开。”
“想不开会怎样?”
“会怎样?”琴浣喃喃,不懂玄臻的意思。
玄臻冷笑:“会死吗?”
“死?”琴浣不确定,“万一他真的会死……”
“那我就直接送他一程。”玄臻打断她的话。
琴浣愣住:“你送他?”送哪里去?上西天?
玄臻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他想死,我便成全他,这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吧?”
这算个毛线做好事啊!亲你难道还觉得自己助人为乐?
琴浣翻他一个白眼:“小脸他不会死,他没那么脆弱。只是我怕他会伤心,会难过……”会从此后,失去对他人的信任。
毕竟他们在一起患难与共,都那么久了。现在阿韵说走就走,怎不叫人心寒。
“怕他伤心难过?”玄臻越来越发开森,“就不怕我伤心难过?”
“你?”扯什么犊子,“你会伤心难过?”当初玄樗瞒着他想要成为法修,他都只是难过了一下下而已好吗?转眼就把人绑起来送回玄家去了。这么铁石心肠的人,会伤心难过?别逗了。
玄臻一愣:“我有心,我为什么不会伤心难过?”
这个……
琴浣咬咬嘴唇,表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玄臻给人的感觉太过强大,也很冷漠,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所以她直觉地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会令他的情绪起伏波动的。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在玄臻身边感到慌张、迷茫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玩偶。他轻轻松松说一句,要她做他的陪修,她就此追随。而他,总会有腻的一天。也许等不到她修行有所成功,他便不耐烦了,丢下他,一个人修他的神去了。
所以她消极,懒惰,她觉得自己再努力,都赶不上玄臻。反正总有一天这场游戏都会结束,那么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那么累?也许有一天玄臻走了,而她睡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冗长的梦。
“我从没见你伤心难过过。”她叹了口气,失落地回答。
玄臻想了想:“好像……你说得也对。伤心难过,是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琴浣摇摇头,“没法说出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玄臻失笑:“我才活了十几年,未来我会活成百上千,甚至是万年……难道那么长的岁月,我都不会伤心难过?”
这倒也是。
琴浣点点头,但愿让你伤心难过的,会是她。这样就证明,他们一直在一起。这是种多么奇葩的念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