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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舍内。
竹榻前的竹帘被绿竹翁卷起,只隔着一层朦胧的轻纱,方证和冲虚皆聚灵在目;观气色,听声息,询问症状,稍顷过后,方证最先开口。
方证道:“此大还丹乃求菩萨清净水炼制,你去用温水化开,喂予任姑娘。”
“好好好。”
绿竹翁立马应道,领了大还丹就出竹舍烧水去了。
这厢冲虚却指捏不断,捧着紫意盎然的斗灯,脚踏七星似乎在测算什么。
花花还端着竹制碗筷,待在一旁,眼前情形似乎有些眼熟。
冲虚有些踌躇,以为算错。
概因算出的结果有些匪夷所思,就眼前恹恹卧床的魔教圣姑,竟是杨广投胎之所?
约盏茶功夫,绿竹翁捧了一竹碗进来,把大还丹放进温水里;入水即化,荡一荡,水色呈苦黄,有芳香飘出,甚至伴着清晖阵阵,朦胧金光。
花花放下碗筷,迈着短腿捧药入了内厢,隔着轻纱在众人眼中把药汁送入任盈盈口。
“嗯?”
不久后,任盈盈浑浑噩噩的神智受灵药一激,登时清醒过来。
如仙人白玉的秀丽面容扬起,看舍内冲虚和方证,虚弱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
“姑姑终于醒哩!”
绿竹翁眼角泛泪,见任盈盈欲要起身,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劝,只把竹帘重新放下。
随着一串压抑的低咳,任盈盈披上外衣,起身欲要施礼,方证摆手,道:“阿弥陀佛,任姑娘乃心病,虽有菩萨灵药,但也只是稍壮精神。”
顿了顿,方证犹豫片刻,现在任盈盈不宜情绪起伏过大,令狐冲肉身之事…
相比于犹豫的方证大师,冲虚则脸上满布严肃,看着置于绿竹舍内的陶缸,其内灵机晦涩。
深深感道佛门恐怖,算计竟早在劫运前就启子先手。
斗灯内的真灵,投胎自然有说法,阴阳交泰,十月怀胎,顺应自然。
当宝镜映出任盈盈的面容时,冲虚就觉得不妙。
随着近距离见到任盈盈,又以她起卦,封于斗灯内的真灵作线,紫微斗数显示,为其父;令狐冲,其母;任盈盈。
“这可如何是好!”
世人皆知令狐冲被如来佛祖度走,而现在方证突然送回其肉身,其中算计不言而喻。
按照冲虚最初的想法,准备将真灵投生后,待呱呱坠地时,掐准时机上门定下其道属,想的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正欲试探方证一二,忽的巷子外传来阵阵惊呼。
“那是什么?”
“石桥?”
“至宝出世了?”
“竹林里也放光了!”
“银河垂落九天…”
“佛陀和神仙都在里面,肯定早就算到了。”
绿竹巷,竹舍。
漆封坛口,其上贴有道道金纸的陶缸忽然滴溜溜飞起,带动飓风只把竹舍掀盖。
屋子里的人皆一脸震惊,仰头就见洛阳城上空出现一座横贯东西的通天石桥淡影。
青石桥头悬在上空,另一端则连着遥远未知处。
陶缸飞速转动,于半空骤的放光裂开。
缸中尸,禅坐虚空,止于桥下。
枯败的血肉随着阵阵清流,哗啦啦冲洗,变得饱满泛红,双目紧闭,长方脸蛋,剑眉薄唇,不正是令狐冲?
“冲哥!”
任盈盈凄声呼喊,几欲倾倒,这时闭目禅定的令狐冲,慢慢睁开眼睛。
俯瞰熟悉的绿竹巷,他展颜一笑,道:“我等到你了,盈盈。”
通天石桥下,波涛汹涌的银河还在冲刷,令狐冲齐腰披散的长发被清晖洗得根根尽断,于半空化作缕缕尘埃,头顶则出现一金箍,随着他站起身,欲跳河朝绿竹巷游去时;
甫一落水,其面容忽然变得十分痛苦,龇牙扭曲,抱着头在河里翻滚。
“方证师兄更待何时!!”
冲虚忽然祭出宝镜,映射出一道冲天金柱,遥遥指向抱头痛呼,正溺银河水的令狐冲。
巨浪滔滔的银河,随金光普照,顿时风平浪静,在天上如玉带般散着莹莹光华。
而这时方证亦有了动作,金钵一抛,滴溜溜化作丈宽金船儿,跳将进去,对任盈盈道:“阿弥陀佛,就由贫僧为你撑船,度你上天如何?”
“多,多谢方丈!”
披着淡绿衣衫,任盈盈眼泪汪汪望着天上抱头于河中翻滚的令狐冲,不知哪来的力气,快步上了船儿。
方证一身淡黄僧袍,禅杖作浆,一摆落入银河,急速朝天上划去。
此时;
整个洛阳城无数人皆可看见,通天石桥下,玉带般流淌,如纱绸,似银水般从天上倾落的银河,一条金灿灿的圆船儿载着一绿衫少女朝河中摆渡而去。
少女伸手抓住日思夜想的情郎。
金钵停摆在青石桥岸,任盈盈背着令狐冲登上桥,而方证则持禅杖,托着金钵,微笑站在岸边,他道:“只等一日。”
“多谢方丈!”
令狐冲上桥后,金箍不再敲他灵台,就见他紧紧拉住任盈盈纤纤玉手,先是谢过方证,复又遥遥朝洛阳城绿竹巷中的冲虚道长施礼,其金光已经收起,璀璨的大河又变得风急浪高。
一男一女牵手上桥,很快消失在蒙蒙雨雾中。
………
“卧槽,令狐冲还能回序列一?”
“神佛一起帮他相会?”
“这他妈不是封神吗?”
“怎么还牛郎织女了?”
洛阳城西城,一栋酒楼厢房窗口,几个作书生打扮的降临者偷摸摸拿出望远镜观察,远远看天上石桥头,方证入定等候,而男女主角则上桥相会,久久无言。
洛阳灵机萌动,汇聚天下群豪时,自然引来降临者关注,起先因为哄传方证证得阿罗汉果位,正朝洛阳城而来,吓跑一大批,自然也有一些存在侥幸心理的留下。
随着冲虚道人也至,众玩家还以为有什么仙府、秘境现世,引佛道之争,却不想是“牛郎织女石桥相会”的剧情。
“要不我们回登陆区看看?”
“我记得令狐冲就隐居在二环区西禅古寺!”
几人离开酒楼,回到居住纷纷化烟消失。
………
天上石桥被朦胧薄雾掩盖大半,再无新的变化,宛如一幅不动的画般镶在天上。
几个时辰后,洛阳城也渐渐安静下来,人们仰望天顶,也只听哗啦啦流水声。
夜幕很快降临。
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天上,月光溶溶,让此景更显震撼。
人人皆无心睡眠,当第一声鸡鸣响起时,于绿竹巷内打坐的冲虚,忽然抛起斗灯,紫府门帘大开,露出凝固在其中的琥珀真灵。
“吉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