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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一个土豪家里,真心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做饭、洗碗通通不需要你干,甚至洗衣服打扫房间都有美艳女仆殷勤地抢着来帮你干,当然,金小楼没那么厚的脸皮就是了。
墨园的小餐厅里,每天早餐八点半准时开饭,花样还丰富得很。不用自己做饭,就能吃到热气腾腾花样百出的美食,实乃人生一大享受。
虽然在家里啃老一样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感觉绝对不一样,前者会有愧疚感,后者完全没有啊。
八点半吃早饭,金小楼提前二十分钟起床,坐在餐桌前等饭吃的时间卡得和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一样精准。
所以说,上学还是有用的,这时间管理的技能n年不用都能轻松捡回来。
当然,蹭谈家的饭吃,金小楼也不是一毛不拔的,她可是贡献了不少的香菇肉酱、海鲜肉酱佐餐。
谈守义原本在市中心和女明星angel厮混,可为了金小楼贡献的肉酱,他毅然决然地搬回了墨园。任是再绝色的美人,都没眼前的一餐饭吸引人。
早上,谈守义与金小楼相同,每天都是睡到不得不起来的最后一刻。
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是谈墨,丫六点就起床锻炼,直接把两人衬托成了不求上进的懒虫,着实太过分了。
吃完早饭,金小楼没开自己的车,直接蹭着谈墨的车去公司了。
既然顺路,也没必要多开一辆车浪费不可再生资源、增加城市交通压力而且污染环境,你看她的政治思想觉悟多高,党和国家十分有必要给她颁发奖章。
好吧,这是谈墨强烈要求的。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公司的同一间办公室,独处的时候却少得可怜,如此下去不利于他润物细无声的追求。
原本金小楼答应蹭谈墨的车是想在上下班的时候补眠的,奈何谈墨非要和她探讨印度的种姓制度对印度当代社会的影响,or中国农村未来二十年的发展路径,or白菜牛肉好吃还是青菜牛肉好吃。
夏日的午后,金小楼倚在躺椅上熟睡。
谈守义则捧着手机,百度“如何让女孩喜欢自己”,过滤掉一大批诸如“有钱、有钱还是有钱”的废话后,找到了切实可行的方法:展示自己的吸引力。
于是乎,金小楼到溪边拈花惹草的时候,能看到谈墨穿着大裤衩在小瀑布下面洗澡,充分展示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在她荡秋千的时候,谈墨搬出钢琴给她配乐,害得她不得不按着音乐的旋律来晃秋千。
尽管谈墨的行为有点异常,但总体来说,在墨园呆着很舒服。
与之相比,异世界的生活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李源整个人一板一眼,对金小楼的训练一点都不肯放水。
夏天的太阳又很毒辣,晒得她头晕眼花汗流浃背。
还好,在她的强烈抗议下,训练场所总算转移到了室内。
金小楼练完一套小擒拿术,又打了五十发子弹后,就坐在台阶上,托腮看着前方,眼神却没有焦点,时不时双颊泛红,痴痴地笑出声来。
说来也可笑,她和谈墨都是二十五六岁奔三的年纪了,还学着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们玩纯纯的初恋,真是……真是让人陶醉啊。
想起谈墨跑步、看书、弹琴时候的样子,她的少女心就止不住在骚动。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只手掌,在她眼前挥了好几下自己才发现。
金小楼连忙坐直了身体,“叶少将。”今天真是流连不利,许久未至的叶大少爷居然跑过来了。
叶良辰一屁股坐到了金小楼的旁边:“看什么这么入神?”
瞧她眼带桃花面带笑,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不会是有了心上人吧。
不应该啊,连自己这样的青年俊杰都不能让她心动,还有谁会入得了她的法眼呢?
金小楼回道:“我没看什么啊,就是锻炼身体太累了,在发呆。”
叶良辰看向金小楼之前望的方向,除了撅着屁股搬器材的李源,再无他人,难道她看上了李源这根呆木头。
很有可能,有的女人就是眼瘸。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叶良辰突然道:“李源长得不错吧。”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金小楼心里腹诽着,但还是中规中矩地回道:“一般般吧。”
叶良辰:“不如我给你换个教练。”
金小楼:“不用换,李源就挺好的啊,特别认真负责,自身能力也过硬。”临时换教练和临阵换将一样的麻烦。
有问题,叶良辰微微眯起了眼,“我要把李源调到海边盐场监察生产,只能给你换个教练了。”
“这样啊,”金小楼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明白原委后,大方道,“那就麻烦你换一个了。”
见金小楼对李源的远行无动于衷,叶良辰又纠结了,不是李源,那会是谁呢。
第二天,叶良辰拿到了金小楼在外时接触人员的名单,开始一一排查嫌疑对象。
万兽园姓周的老头子,太老了,排除。
科研所的道格和凯特,也太老了,排除。
科研所的其他男人,太丑了,排除。
高远的哥哥高明,也太丑了,排除。
异能者小区的李安,太矮了,排除。
……
连续几天后,叶良辰放弃了这项工作。
他实在想不出来,有自己存在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看得上别人。
这天,金小楼结束了上午的训练,吃了袋自制的肉脯,就到万兽园来找周老先生了。
实际上她没必要如此频繁地来找周老先生,周老先生也不是天天都能够淘换到古董的,就算天天都能淘换到好东西,她几个月来一次也不妨事。
她只是不想呆在科研所学习枯燥的知识吧了,所以找一个貌似正当的理由出来透透气。
这就好比明天就高考了,她却蹲在厕所里看《知音》,可以大大地减轻负罪感。
金小楼到万兽园是散心兼看稀奇的,可今天注定散不成心了,她刚进入万兽园,就看到两个穿着深蓝制服的士兵,拖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往里面走。
年轻人的一条腿耷拉在水泥地面上,随着两个士兵拖着他往前,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而另一条腿,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裤管。
这是易翡!
金小楼悚然一惊,想都没想就拦住了两个士兵:“你们是谁,凭什么抓他。”
金小楼不认识这两个士兵,两个士兵却认识金小楼,知道她是叶少将的心头好,没敢怠慢,实话实说道:“这是叶少将的吩咐。”
“叶少将要对他做什么?”金小楼紧接着问道,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两个士兵十分为难,“少将的心思,我们怎能猜到,。”
易翡强撑着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挡住了眼睛,声音很虚弱:“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别掺和进来。”
金小楼咬了咬唇,对两个士兵道:“麻烦你们动作温柔点,他的腿都被地面擦破了。”
“明白,一定,”两个士兵把易翡架得高了点,绝尘而去。
金小楼在原地转了三圈,狠狠跺了下脚,还是放不下这件事,远远跟在了两个士兵身后。
没走多远,就到了一片石林,这片石林是用来围困大型陆地变异兽的,此刻正有几只巨大的灰狼,被绑住脖子,系在了石柱上。
而这片石林里,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叶良辰,一个是林娇。
两个士兵把纱布塞进易翡嘴里,押着他站在阴影处。
金小楼屏住呼吸,也躲在了一根石柱后面。
另一边,林娇一身白衣,不胜柔弱地依偎在叶良辰怀里,“良辰,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好害怕。”
叶良辰用指腹摩挲着林娇的脸颊,似笑非笑道:“你是该害怕。”
林娇却彷佛听不懂他话底的意思,娇嗔地看了他一眼,“知道我害怕还带我来这,你真讨厌。”
叶良辰却不耐烦陪她玩这幼稚的游戏了,语气阴沉下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第二次了。”
林娇眼底有些闪烁,“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
“你第二次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叶良辰一只手摸上了林娇的腹部,凑近她的耳边,“第一次你用了堕胎药,我原谅了你,假装不知道,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娇惊惧地浑身都颤了一下,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他不该知道的。
他知道了,没错,他知道了。
那么她……也可以解脱了。
惊惧过后,不过一瞬,林娇就彷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纤弱的菟丝花,而是铿锵的沙漠玫瑰,她挣脱了叶良辰的钳制,大声道,“没错,我不想生下你的孩子,我不想和你这个恶魔生生世世都绑在一起。”
阴影处的易翡,早已泪流满面,他想呼喊林娇的名字,却口不能言,他想跑到林娇面前,却无法行走,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去痛恨自己的无力。
两年前,叶良辰从自己面前夺走了她,她无能为力。
现在,他同样地无能为力。
“原来我对你所有的好,在你眼里都是撒旦的微笑?”叶良辰忽然就笑了,“林娇,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出色的演员,但没想到,你能演这么久。”
林娇抬起了下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没错,我一直在欺骗你,你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叶良辰温柔道,随即击掌两下。
两个士兵拖着易翡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把人往地上一扔,站到了一边。
突兀地见到两年未见的爱人,林娇几乎抑制不住地想要紧紧地抱住他,可她忍住了,她冷漠道:“你我之间的事,找不相干的人来做什么?”
“既然是不相干的人,杀了算了,”叶良辰一只脚踩在了易翡的手背上,隐约听到咯吱声。
易翡疼得冷汗直流,他无比庆幸自己嘴里塞了纱布,没有丢脸地叫出声来。
林娇仍旧绷着一张脸,似乎不为所动。
叶良辰加大了脚步的力气,只听到一连串清脆的指骨断裂的声音。
此刻,饶是嘴里塞着纱布,都没能阻挡易翡凄厉的惨叫,十指连心,指骨断裂的痛,与钻心之痛也不差什么了。
“不要,求你,”林娇终是没绷住,噗通一声跪到了叶良辰的脚下,她再一次妥协了,“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趴在地上的易翡,忍住疼痛,极艰难地抬起了头,想看一眼朝思暮想的爱人。
而林娇,此刻也正看着易翡。
四目相对,已是物是人非。
叶良辰捏着林娇的下巴,强行把她的头转向了另一边:“这些话,你该留到床上说。”
林娇乞求道:“你要做什么我都做,只要你放了他。”
叶良辰却道:“当初我就该杀了他。”
林娇颤巍巍地抚上了易翡受伤的手:“如果他死了,我怎么可能活得成。”
易翡的眼里是深沉的绝望,当初他拖着一条残腿苟延残喘,就是知道,如果他死了,她也活不成。
可如果她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为什么还要强求她活着。
尽管两年未见,林娇仍能从易翡的眼神中读出他的意思,她取出易翡口中的纱布,眼里俱是欢喜,“我们一起走吧。”死了,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易翡也笑了,他说:“好。”
林娇本以为,叶良辰的热情减退,自己就能回到易翡的身边。有着这股信念,她才能委曲求全。
为了回到易翡身边的这一线希望,她不能生下叶良辰的孩子,所以她接连两次地秘密流产。
可如今,这仅有的一线希望都毁了。
既然如此,不如和易翡去另一个世界相聚吧。
“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穴么,我想你们不会如愿的,”叶良辰搂着林娇的腰,迫使她站了起来,然后对牵着变异灰狼的下属道,“该给你们的坐骑加餐了。”
只见三只得到主人命令的变异灰狼迅速靠近了趴在地上的易翡。
林娇几欲目眦俱裂,拼命挣脱叶良辰的钳制,“你该恨的是我,为什么不让我们一同葬身狼腹。”
叶良辰牢牢地搂着林娇的纤腰,“你们一个会被放逐到西边的丛林,一个会葬身东海的鱼腹,永生永世,不会相聚。”
“不会的,不会的,”林娇喃喃道,就算他们的尸骨散落到天南海北,肯定也能在阴间相聚。
三只庞大的灰狼并不急于吃掉易翡,它们慢条斯理地在易翡身上寻找好剔除的瘦肉。
没了纱布,易翡根本就无法阻止自己的惨叫,哪怕被青鸟啄断一条腿的剧痛,也敌不上眼前凌迟的十分之一。
他大喊着“杀了我”,可没有一个人会痛快地杀了他,可以预见,对他的折磨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金小楼浑身都冒出了冷汗,腿也软了,她不该来的,她的到来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又不是叶良辰的老妈,能够左右到他的决定,不被连坐就算幸运的了。
不,或许还是有点作用的。
看着在血泊中凄厉地打滚的,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半点往日风采的易翡,金小楼的眼泪都模糊了视线。
她擦掉眼泪,举起枪,在那一片血泊中寻找易翡的脑袋。
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手软,可等真正地举起了枪,她发现自己出奇地镇静。
装了消音管的手|枪,飞出了一颗带着硝烟味的子弹,正中易翡的眉心。
这是金小楼的射击训练中,成绩最好的一次。
易翡终于停止了翻滚,他解脱了。
“金小楼,你出来,”叶良辰开口道,他早就发现了躲在石柱后的金小楼,却没想到,她敢出手扰乱自己的计划。
金小楼十分忐忑地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左手悄悄按上了空间门的印记,她决定了,如果叶良辰打算杀自己泄愤,她就逃之夭夭。
这一刻,她忽然就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反正都是死,痛快地死,和受尽折磨地死,区别很大吗?
仍旧被叶良辰禁锢在怀里的林娇,对金小楼露出了感激的笑,一只袖子里闪出了微弱的阴影。
金小楼对这阴影的形状很熟悉,与叶良辰送给她的黑金匕首一模一样。
看见那片阴影朝着叶良辰刺去,金小楼来不及思考,用手抓住了那片阴影,然后,手心里血流如注,而且是黑色的血。
一切变化都是那么突然,叶良辰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是一把将林娇推入灰狼圈里,盘坐在地上,给金小楼塞了一颗清灵果,抱住她输送木系异能,然后吩咐卫兵把所有的光系异能者都找来。
没有得到主人的指示,灰狼并没有啃噬林娇的意思。
林娇抚摸着易翡唯一完好的脸部,在他冰冷的唇上吻了一下,“对不起,没能为你报仇。”
为什么总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林娇既感激金小楼结束了易翡的痛苦,又恨她为叶良辰挡了一刀。
见叶良辰徒劳无功地释放着木系异能,林娇的口气里不由带了点得意,“我的刀上淬了鬼面天蛛的剧毒,沾之即死,你的好大嫂秦珂也救不了。那么多女人中,也就她会为你挡刀了吧,可惜……”
留下一个可惜后,林娇就拿着沾了金小楼血液的黑金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心脏,躺在了易翡的身边,笑得很甜美。
从头至尾,叶良辰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小楼,别怕,”叶良辰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木系异能打到金小楼的体内,可她还是越来越虚弱了。
或许是过了一年半载,或许只过了一秒,金小楼突然间整个人在他面前消失了。
叶良辰坐在金小楼消失的地方,整整七天。
金小楼再也没出现过。
一句久违的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的电子音回荡在金小楼的脑海:宿主血祭解绑,恢复空间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