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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怪冯氏，她一辈子都过着紧巴巴的苦日子，现在日子好过一点，还是改不掉以前的生活习惯，凡是家里好吃好喝的都要留给能赚钱的壮劳力，至于女人，能凑合一点就是一点。
“外婆，您这段时间生病，可能不清楚，现在家中都是我挣钱。”谢云韶轻轻放下筷子替章氏解围，“目前，我们一家开销还是够用的。”
“云韶，你就别唬我这个老婆子了。你能挣几个钱？再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乖乖呆在家中跟你娘怎么学习操持家务，你今年都十五了，是时候要让你爹娘物色个人家，趁早嫁出去才是正事。”冯氏一脸苦口婆心，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不懂道理。
“娘，您这一醒来先是不让我们吃，现在又要管着云韶嫁人。你生病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等我有空跟你说好吗？现在让大家安安静静吃个饭不行吗？”章氏叹了一声，扭头冲着丁氏说道，“丁嫂子，把菜都拿来，我们饿着可以，总不能让几个孩子饿着。”
“能发生什么事情？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冯氏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虎着脸说道，“我看今儿谁敢动我给阿元留的菜。”
瞧着冯氏那样，谢云韶一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娘在爹眼中地位那么低，从不把娘放在平等的位置，这一切当中冯氏的所作所为占了很大的部分。
冯氏一直认为章氏嫁给谢老三高攀了，所以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章氏要安分守己任劳任怨，把谢老三当老爷一样伺候，就是因为冯氏的纵容，才会助长了谢老三的焰气，从里到外嫌弃着章氏。
早知道冯氏是这样的人，就应该让她在床上多躺几日。
“啪！”
谢云韶同样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我赚的钱，我花钱买的菜，我还不能吃了？丁婶，把菜端来。外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现在家里挣钱就是我，就连丁婶都是我花钱请来的，还有无心冰月也是。不让他们吃饱了，怎么帮家里干活？”
“云韶，我是你外婆，你怎么说话的？”冯氏气结，她记得以前这个孙女不是这样子，怎么一下子好了，变得这般没礼数。
“我就这么说话，外婆爱听就听，不爱听就拉到。”谢云韶拿起筷子狠狠把菜夹到碗里，“顺便还要告诉外婆一句，我爹已经把我逐出谢家家谱了，现在谢家的事儿跟我无关。”
“什么？”冯氏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扭头望向章氏一脸震惊，“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教导云韶的？”
“外婆！娘把我跟弟弟教导的非常好。是爹他脑子糊涂，就想着在亲戚面前打脸充胖子。不过这样也好，省去我不少麻烦。”谢云韶往嘴里狠狠扒了一口饭，“您呢，愿意在这里住就住着。但要是您一定要指挥娘怎么做事，或者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那我明儿就让无心把您送回家去，再给您请个婆子伺候着，让您安度晚年。”
“云韶……你……”冯氏气得都说不出来话，她望向章氏，可章氏一句话都不说话，只是低头吃饭，脸阴沉地很。
吃过晚饭！
冯氏把章氏叫到屋中，紧紧关着房门也不知在说什么。
“姐姐……你说外婆会不会在骂娘啊？”谢云麒站在谢云韶身边一脸担忧道。
“云麒，我说如果，娘跟爹和离，你会不会伤心？”谢云韶蹲下来一脸认真地问道。
“和离？”小小的谢云麒对和离没什么概念，“嗯，是让爹跟娘分开吗？”
“对。爹跟娘和离之后，你跟娘一起跟我生活。我们住到上杨村的新房子里头去，跟爹再也没关系。你愿意吗？”对于这种事情，谢云韶并不想美化，只有如实说来，让谢云麒明白其中要害，他才能懂。
“我当然愿意。”谢云麒一把抱住谢云韶哽咽道，“以前姐姐的生病的时候，我总是看到爹数落娘，娘每次都一个人偷偷哭，可我小又病着，我那个时候就好伤心，可现在姐姐好了，我就看到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我将来长大了也要像姐姐一样，保护娘亲，保护姐姐。”
“不愧是我谢云韶的弟弟，有思想。”谢云韶捏了捏谢云麒的脸蛋，“可你要想清楚了，这样是要跟爹分开，可能以后都不能经常见面。或者你去上学堂的时候，他们还会嘲笑你，是个没爹的孩子，你不怕吗？”
“没爹怎么了？我还嘲笑他们没有姐姐呢。他们嫉妒我，就是羡慕我，所以我不搭理就是了。”谢云麒仰头很是骄傲道，“冰月姐姐教过我，不与傻子讲道理。不然你也是傻子。”
“成！姐姐心里有数了。”谢云如释重负站起来搂着谢云麒，静静等待房门打开。
半个时辰后。
门开了。
如谢云韶预想的那样，章氏是红着眼出来的，再往里头一瞧，冯氏也红了眼，不停地抽泣着。
看来母女俩战况激烈。
“娘！您没事吧？”谢云麒一把抱住章氏的大腿抬头小脸上满是担忧。
章氏吸吸了鼻涕，摸着谢云麒的头顶柔柔一笑：“娘没事。”
“娘，你有什么委屈可憋在心里。”谢云韶上前握住章氏冷冰的手，一脸心疼地望着她，“有我跟云麒在，绝对不会让您难过的。”
“你们都是娘的好孩子。只是有些大人的事儿，你们不懂。”章氏一脸苦笑着摇摇头。
娘这神色有点不对劲呐。
谢云韶将章氏拉到一旁严肃问道：“娘，您老实告诉我，外婆究竟跟您说了什么？”
“云韶！”
章氏仿佛一下失去动力，紧紧抱着谢云韶：“娘说，现在的局面都是我的过错，如果要挽回，就要给你爹纳个妾。还说只要钠了妾，你爹对我态度就会好转，我在这家的脚跟就算站稳了。”
什么玩意？
外婆疯了吧？
让娘张罗给爹纳妾？
谢云韶实在不明白这些古人的逻辑，如果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纳妾来解决，那还要官府做什么，统统纳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