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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谢云韶醒来的时候,被冻得一哆嗦,睁眼一瞧,外头亮堂的很,她恍惚一下,连忙拿起放在一边的棉衣往身上套,同时下床一下子拉开房门。
“呼~”
西北风呼啸而来,吹来一阵雪花。
“哇!”
谢云韶不顾寒冷,院中,看着一望无际的白色,她一下子又绕道后门,看到后山上全是白茫茫一片,这里的积雪要比自己在京城看到的还要厚重庞大,仿佛天地之间都被白雪给覆盖住了。
“云韶,你干什么呢,赶紧回来,后面多冷呀。”章氏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女儿傻傻的站在后门,连忙将她给拽回温暖的屋中,“这雪一直下下停停,就没消停过。你也是的,真当这里是京城呢,这里可比京城要冷几倍呢。”
“娘,那这样的雪下了那么久,上元村跟上杨村挨家挨户还好吗?还有田里的土豆呢?应该都丰收了吧?”
“嗯,前一个月,何县令带着衙役,指挥大家挨家挨户到田里挖土豆,你还真别说,这土豆种下去一个,可挖出来就是一整串。”章氏一边说一边给谢云韶套在自己新缝制的棉衣,“我们家的土豆除去上交的那些,其他的都在地窖里封存呢,嗯,这棉衣正合适。”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两村的百姓最起码能吃的饱。”谢云韶轻轻吐了一口气转眼又道,“那谢家呢,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可要有上门找过娘的麻烦?”
“他们现在哪有时间来找我麻烦。”章氏冷冷一笑,低头将绒帽待在谢云韶头上,“周小月恢复好之后,一直赖在谢老三家里不走,听说一直闹到除夕夜,周小月才被她哥哥周大壮给强行带走。”
“周小月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她现在都生不了孩子了,谢老三当然不会再待见她。”谢云韶摸了摸头上的绒帽,尺寸刚刚好,“娘这是用兔毛做的吗?”
“是啊,那是你带回来的兔子,可不是一直养着嘛,然后又生了好多小兔子,加上鸡鸭呀,现在后院可热闹了,丁嫂子整天忙个不停。”
“对了,那冯志远呢?他虽然做了错事,但事后还是挺有担当的,他应该不会对周小月不管不问吧?”
“你可别提他了,冯志远是什么人,他可是要参加乡试的人,除夕夜前几日就被他家里人提溜回去了,到现在也没出现过。”章氏一脸冷笑地摇摇头,“你回来前几天,我还听说,周小月不死心又去闹了。哦,对了,云韶你现在也回来了,你看看抽空看看王嫂子,她挺着个大肚子,赵村长又要忙里忙外,家里实在没人照顾。”
“好呀,那我吃过饭就过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把王婶接过来,这样方便我们照顾,算算日子,她现在应该有个七八月了吧?”谢云韶记得她跟镇国夫人预产期挨得很近。
“也好,那我去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她现在是一个身两个人,可要注意点。饭在厨房给你们留着呢,你吃了就赶紧过去。”
“哎,娘我知道了。”
谢云韶点点头,临到厨房的时候,把正在院中练功的无心给一块喊来,两人简单吃了一点便前往上元村。
“嗯,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圈,又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谢云韶身上裹得很厚,瞥见无心身上也穿了一身新衣,有些吃味地撇撇嘴,“娘还真是厉害,我们才出去多久,每人上下一套新衣都给缝制出来了。”
无心面上带着笑意缓缓道:“夫人说,过年就要穿新衣。新衣穿着暖和。”
“我瞧瞧你的衣裳。”谢云韶走上来,抓起无心的衣袖捏了捏,“哎呀,娘偏心,往你衣裳里头塞得棉花比我多。”
无心看着带着一顶白色绒帽的谢云韶,红扑扑的脸蛋,亮晶晶的眸子,一身素色棉衣,站在雪地里如同精致的年画娃娃有些不好意思道,“那要不然我分小姐一点?”
“都缝进衣服里头的,你怎么分给我?”谢云韶嘻嘻一笑,环顾四周,天寒地冻路上一个村民都没有,“无心啊,眼看着冰月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你有考虑过自己的吗?”
无心脚步一停,有些困惑地看着谢云韶:“我的归宿不是小姐吗?”
谢云韶脚步一打滑,差点栽倒在雪地里:“不是,我是说的,不是这个归宿,我是说,你也应该找个姑娘共度余生。就像冰月与白影那样?”
无心蹙眉:“可我孑然一身,才能更好的保护小姐,多了一个女人,我难免会分心。”
谢云韶瞅着无心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有些为难地挠挠头,看他脱口而出的模样,定是压根就没想到叶姝,在此为叶姝先留下三行眼泪。
“可若是小姐希望,那我就找一个,让小姐放心。”
“诶?”谢云韶瞪眼,指着自己夸张道,“这怎么能是为我呢?无心,你虽然是我贴身的下属,可你是独立的,你个人私事我是不会干预的,就像冰月她要跟白影成亲生孩子,我不光要送上祝福,我还要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高高兴兴把她给嫁出去。”
谢云韶吐出一口白气,看着略微蹙眉的无心继续说道:“所以你也是一样的,我希望你能找到那一个爱你理解你的人,同样你对那个人也是一样的。”
无心长长地睫毛垂了下来,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想好好呆在小姐身边,保护她,照顾她,替她分担一切烦恼与忧愁。
“无心,我说这些并不是要逼你做什么决定。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为自己而活。你的生命不依附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谢云韶见无心面上满满地困惑,心知他很轴,只想着要好好保护自己,却为了不考虑个人问题。
“可我现在除了小姐,没有找到那一人,值得我付出一切的人啊?”无心面色坦然地看着谢云韶,“若小姐一定要我找出那么一个人,那我只能说,从我遇到小姐那天起,我的命就是小姐的,这辈子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