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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夜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有急色:“荣亲王一直让属下瞒着您,可现在乐安县已经成了疫区,朝中商量许久也没商出个对策,属下怕在这样下去,乐安的百姓会撑不住啊。”
“五哥呢,他人在哪儿,他在哪儿?”楚衍烁双拳紧握,咬紧牙关愣是将口中的腥甜给咽了下去,“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明明室内温度很高,可此刻却像置入冰窖,每呼吸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所以,五哥你早在一个月前都接到了消息?”楚衍烁几下将内心的波涛汹涌给压了下去,目光定定地瞅着一言不发的楚衍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六弟,我不能让你涉险。”这一个月以来,楚衍允每日都生活在煎熬里,哪怕不告诉六弟是因为谢云韶的缘故,可朝廷迟迟没个定数,将无数乐安县的百姓置于水生火热之中,他也是着急万分。
“五哥,就算不是为了韶儿。宜州是我封地,而我又定居在乐安,你隐瞒我,你让乐安的百姓如何看我,你又要把我置于何地?”楚衍烁说得激动处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可面色依然惨白,“若不是韶儿及时发现采取行动,那情况肯定会糟糕,可现在呢,我们躲在京城里,迟迟不去支援,五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就你一个弟弟,你又是这样病弱,我怎么可能让你回乐安?”楚衍允突然大吼出声,这次兄弟俩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急了眼,“你病弱万一被感染了,万一你为了谢云韶不管不顾,你让我怎么办,让王府怎么办?”
“五哥,我求你,你让我回乐安。”楚衍烁往前握着楚衍允的肩头语气哽咽,“宜州的百姓,乐安的百姓,如果他们知道,我这个封王压根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会心寒的。”
“六弟,我不会让你回乐安的。如果你真的不放心乐安的百姓还有谢云韶,那我……”楚衍允咬咬牙说道,“我替你回去,我替你主持大局。”
“五哥,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呢?”楚衍烁一口否决,“你有妻有儿,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你让五嫂跟两个孩子怎么办?”
“六弟,你在给五哥一点时间,我已经跟父皇提过很多次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楚衍允握着弟弟的手着急说道,“你的身体好不容易稳定一点,你听我的话,乖乖留在府中养病,好吗?”
“五哥,我虽然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但单独这一件,我不能。”楚衍烁冲着哥哥摇摇头,目光坚定而锐利,“与私,韶儿在那里,与公,乐安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我绝对不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京城当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好。”楚衍允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连连说了三个好微微松开他,指着他呵道,“你要是走出王府的大门,你就别人我这个哥哥!”
“五哥,你……”
“我答应过母妃,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可我现在拦不住你,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那只有这样了。”楚衍允冲着楚衍烁凄凄一笑。
“五哥,你这是把我往死里逼……”
“是你把我往死里逼。你若还当我是你五哥,你就乖乖待在府中安心养病,哪也不许去。”楚衍允说完,目光突然狠辣起来,扭头对着两个贴身下属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守着这个大门,没有本王的准许,不准让荣安王踏出房门半步。”
“五哥!”
楚衍烁喊住欲要出门的楚衍允,冲着他摇摇头:“五哥,我求你,让我回乐安……”
“不、可、能!”楚衍允丢下三个字直接出了门。
“呯。”
大门被无情关上。
楚衍烁茫然地站在屋中,他的韶儿,他的百姓正在遭受疾苦,而他身为一个封王却连眼前的这道门都出不去,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要怪就怪自己这副破身躯,不中看,不中用。
“什么?楚衍允你疯了,你居然敢把六弟关在屋中?”夏初柔听到楚衍允的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这是解决事情的态度吗?你这样太霸道,太无理了。”
“无理就无理,反正我是不会让他冒险的。”楚衍允抓起桌上的水壶,却发现水壶是空的,顿时气大一出来,“春柳,春柳,人呢?茶壶里没水了,都不知道添吗?”
“楚衍允,你少转移话题。”夏初柔一下夺去楚衍允手中的茶壶,一屁股坐在他跟前怒气冲冲地盯着他,“楚衍允,六弟他是人,不是一件物品。万一韶儿出点事儿,万一乐安发生暴动,你让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大不了我连夜奔赴乐安,我代替六弟。”
楚衍允心里也憋着一肚子气,所有人都不会理解,如果失去一个亲人,会有多么痛苦。
“允哥哥!”夏初柔语气哽咽,拉着他微微发凉的双手语重心长道,“如果是我现在在乐安,身处疫区中,而你身受重伤,你的家人拦着你不要出去,你会选择留下,还是奋不顾身前往找到我?”
“柔儿,我们早就约定,要生死相依,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对啊,你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不让六弟去呢?”夏初柔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你说,如果云韶出点什么事,你要六弟如何是好?你难道希望他下半生一直在悔恨中度过吗?”
楚衍允沉默了,双手从夏初柔手中抽出,紧紧攥着,面有纠结,内心挣扎不断:“可六弟的身体……”
“你将六弟锁在门中,这是要切断他与云韶的缘分。”夏初柔抬手拭去面上的泪水,“你没看出来吗?云韶在的时候,六弟总是好好的,可云韶一走,他的病就恶化的很快,因为云韶就是他的命,是他活下去的信念,如果这个信念没了,那他还会按时吃药努力活下去吗?”
夏初柔见楚衍允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允哥哥,我知道你从小就对六弟十分爱护,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他必须要去经历属于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