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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夫,你别这么说,跟您学习这段时日,抵过我学医这些年了,我还挺开心能留下来的,这样能跟你学更多的知识呢。”
“印郎中,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谢云韶将缝合线剪断,“好了,将她送回病房,这几日就辛苦印郎中你了,要时时刻刻留意她的病情变化。”
“好,没问题。”
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下午未时,三人匆匆扒了几口饭,印郎中返回住所整理本次手术的相关内容,这是谢云韶要求的,这里没有录影机,只能将手术当中的细节与注意事项用笔记下来,给后续的大夫提供经验与帮助。
谢云韶跟叶姝查完房后,跟何县令了解一下,目前病区施工程度后,这一眨眼,天就黑了。
“原以为,鼠疫结束了,我们就能轻松一点,没想到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忙。”叶姝抬手敲了敲酸胀的后颈,“今晚回去,我一定好好泡个澡。”
“叶姝,待会儿你先回去,我去赵村长家,问问那无名大娘的事儿,总不能就让她一直赖在病区不走。”
“成。”
两人回屋简单收拾一下后,就坐上马车返回上杨村,谢云韶在上元村村口提前下了马车,今儿下着雨,地面有些湿滑,她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前往赵村长家的路上。
“我打死你,你个死丫头,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
谢云韶还没走到赵村长门口呢,突然从一旁岔路上窜出一道两道人影,一道在湿滑的泥地里不断翻滚求饶,一道身影手里拿着个皮鞭咔咔一顿抽打。
“啊啊啊,不要啊,不要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住手!”
地上那道人影转过来的一瞬间,谢云韶一惊,居然是个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她一个往前右手死死抓住施暴人的右手。
“你谁呀?”施暴人一扭头对上谢云韶的脸庞,她一怔下意识喊出来,“谢大夫?怎么是您呐。”
“徐大娘,是你呀?”
谢云韶认得眼前的妇人,她跟她男人都染上了鼠疫,都是重症,在病区治疗两月后,才身体恢复,顺利出病区,所以她们都把谢云韶当活菩萨一样看待。
“哎,谢大夫,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啊?”徐大娘一下子把手中的皮鞭藏在身后,面上有些尴尬地看着谢云韶。
谢云韶瞧了瞧想爬起来,却不知是地上太湿滑,还是腿脚不便,爬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的小女孩,她抬眸看着徐大娘问,“徐大娘,我记得,你不是就生个儿子嘛,何时又多了个女儿?”
“哎,不是的,她是……”徐大娘眼神有些闪躲,用力将地上的小女孩一把提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快给谢大夫行礼。”
“谢大夫?”
小女孩一听对方穿着不凡,容貌上乘的女子居然是大夫,她灰暗的眼中,如同被投入一道希望的光,她噗通一声跪在谢云韶跟前,嘴里哭嚎着:“谢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吧,我是被卖到这里,我想回家,求求您,行行好。”
卖到这里的?
谢云韶猛然抬眸瞧着徐大娘,面有严肃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谢大夫,这事儿,十里八村都有的,您就别过问了。”徐大娘跟谢云韶打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她不是一件物品,可以随便交易,走,跟我去赵村长家。”谢云韶一把拽上徐大娘低头跟小姑娘说道,“你跟着一块去,别怕,有我在,会为你做主的。”
小姑娘对谢云韶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她点点头,快速爬起一瘸一拐地跟上谢云韶的步伐前往赵村长家中。
“哎呀,谢大夫,你快放开我呀,我不要去村长家。”越是到赵村长家门口,徐大娘就挣扎地越厉害。
“徐大娘,既然是十里八村都习以为常的事情,那赵村长也一定知道,你怕什么呢?”谢云韶扭头道了一句,直接把许大娘给问住了。
“赵村长,赵村长!”
谢云韶回头,站在赵村长家外头大声呼喊着,没一会儿正巧刚到家板凳还没坐热的赵村长急吼吼出来,见谢云韶拽着村内的徐大娘,身后还跟着浑身泥泞不堪一个陌生小姑娘。
心有疑惑的赵村长,立马开门将三人迎了进来。
“哎呀,云韶来啦。”
在章家做完月子后,王氏便回到家中带孩子,正巧刚把孩子哄睡,就看到谢云韶来了,“这是咋回事?云韶,你后头的小女孩是谁呀。”
谢云韶一把将徐大娘拽到赵村长跟前:“那要问徐大娘,问她,这个小女孩是哪里来的。”
徐大娘嘴里哎呀一声,低着头,不敢与赵村长对视,嘴里小声说道:“我亲戚的孩子,过来住几日的。”
“撒谎,刚刚那小女孩明明说她是被卖来的。”
“啥?卖来的?”赵村长浑身一怔,三步走到徐大娘跟前,瞅着她问,“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大娘眼神飘忽不定,嘴巴咬的死死地,就是不肯说。
“小妹妹,你告诉姐姐,你是怎么被卖来的?”撬不开徐大娘的嘴,谢云韶就掉头问小女孩,“这位是我们上元村的村长,最为公平公正了,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他为会你做主的。”
小女孩乌溜溜的大眼睛瞧了瞧赵村长,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到谢云韶面前:“那我说出来了,会不会再被打呀?”
“不会的,有我们在,徐大娘不敢打你的。”谢云韶从怀中掏出手帕,一点点擦去小女孩面上的泥土,泥泞之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她家里的。”小女孩回忆起来,面上是一种几乎绝望的神色,“她说,我是她们家花了二两银子,买来的儿媳妇,要我跟她儿子成亲,可她儿子还是个冒着鼻涕泡的五岁孩子,我想逃,他们就把我关起来,不给饭吃,还时不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