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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杨义发现自己兜里的钱越来越少,常常是押一万,赔两万。他不甘心,于是越投越多,越输越多。
到现在,他押五百别人都在笑话,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等我赢了本,我用钱砸死你们。”杨义狠狠的心里发誓。
片刻之后,一张彩票从机器里吐出来,杨义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问:“明天准时开不?”
小女人翻了一个白眼:“玩这么久了还问这么没水准的问题。开,明天准时开!”
杨义没理会她的讽刺,拿着彩票出了地下室。一见到户外刺眼的阳光,他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不过很快他就有一个人影挡在面前,刚好帮他遮住了阳光。
仔细一看,这不是表妹的男朋友吗?
“你,你叫什么来着?”杨义略感兴奋,眼下正想找这个小妹夫借点钱花呢,他就上动送上门了。这可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太幸福了。
“楚天。”楚天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杨义:“罗琦琦的男朋友。”
“嗯,知道知道,我的妹夫嘛。”杨义很是兴奋,上前搂住楚天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走,咱俩喝一杯去。”
“喝酒就算了。”楚天肩膀一抖把他的手臂抖掉,玩味道:“我今天没空。”
“别啊,咱俩在这遇上就是缘分,喝一杯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杨义嬉皮笑脸道。
楚天没工夫跟他闲扯蛋,直接道:“今天又买了几张?”
杨义装糊涂:“什么几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天微微一笑,突然手一伸把杨义双手抓到背后,另外一只手从他衣服里兜里摇出刚买的那张彩票:“还跟我装糊涂?”
楚天松开杨义的手,对方扭了扭被弄疼的手腕,结巴了两下道:“小赌怡情嘛,我也没花多少钱。”
“就你也好意思说小赌怡情?”楚天冷声而笑:“地下黑彩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你自己算算,被坑进去多少钱了?”
杨义真心不敢算,一算就头疼。输进去的钱上百万不敢说,几十万肯定是有了。那可是都是他和父母的血汗钱,还有娶媳妇的彩礼。
“别提这事。”杨义想死的心都有,可是输得越多,他就越不甘心,总想着有一天会翻本全赢回来。
“对了妹夫,你有钱没有,我没钱吃饭了,给我点。”杨义朝楚天伸出手。
“没有。”楚天干脆道。
“别逗了,我都打听过,你开了一家公司,手里一定有点钱。你跟我这个大舅哥处好了关系有你的甜头,回头我给你讲讲琦琦小时候的事,保证你没听过。”杨义无耻道。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楚天虽然也是男人,可是他对这句话也是深信不疑,杨义如果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那真是母猪都能上树。
“我没钱。”楚天冷冷补充一句:“有也不会给你。”
杨义急了,立刻由原来一副自来熟的面孔换成扑克脸:“我说妹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作大舅哥的第一回张口找你借钱你就这么不给面子?怎么着,瞧不起我是不是?”
楚天无奈道:“要我瞧得起,你首先得瞧得起你自己才行啊。你有吗?”
“我……”杨义被问得哑口:“我……”
“说不出来就闭嘴。”楚天二话不说,拎着高大的杨义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揪到车前,塞进后座:“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俩好好聊聊。”
杨义被塞进奥迪车里,楚天二话不说开着车子就走,速度不慢,七拐八拐的差点把后座的杨义晃得晕车。
“妹夫,这是你的车?不错啊。开多久了?”杨义打量着车里的环境,不无羡慕的说道:“像你这种有钱人是应该自己有台车的,代步工具嘛,也是身份的象征。不过我觉得凭你的身份这车档次有点低了。你应该开奔驰宝马一类的,最好是敞篷的跑车。那叫一个酷。”
楚天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没接茬。
杨义摸摸真皮座椅,透过天窗看看头顶,兴奋道:“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我啥意思?你把这车卖给我得了,你再换一辆。你也知道哥哥我现在手头有点紧,不过没事,我给你打欠条。我杨义最讲究了,从来不欠账,等这次我中了头奖,第一个把钱还你。怎么样?”
“无耻。”楚天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想不通,罗琦琦怎么会有这种厚脸皮的表哥?
“哎,有烟吗?”杨义趴到楚天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要抽自己买去。”
“你这什么破车啊,连盒烟都不放。就算你不抽,准备着十盒八盒的给朋友也行啊。你看看,我上车这么半天了,你没水招待我也就罢了,连根烟也没有——你这妹夫做得太不合格了。”杨义厚颜无耻道:“哎,停车停车,这有家超市,你去买两包烟给我。”
嗖——
楚天根本不鸟他,一脚油门加速,超市远远的向后跑去。
“咦,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杨义有些挂不住面子:“我这当大舅哥的说话不管用是不是?你还想不想跟我们家琦琦好了?我告诉你,追求我妹妹的人多了去,你可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嘎——
一个急刹车,杨义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冲险些撞上风挡玻璃。楚天扶都没扶他一下,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下来!”
好半天杨义缓过神来看了看四周:“这是啥地方?疯人院?”
湖城精神病院,高高的院墙,大铁门紧锁,门口有保安站岗,门前竖着一块醒目的红牌子——探视请登记。
透过铁栅栏可以看到院子里有一些身穿病号服的人在晒太阳,有些人行为怪异,有些人则痴痴呆呆。周围有不少医护人员在看守,虽然相对自由一些,可是杨义一看,与监狱里也差不太多。
杨义懵了,胆怯问:“你带我来这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把我关在里面吧?楚天我警告你,‘被’精神病的事情我也不是没听说过,你如果真敢这么干,我今天就跟你死磕到底,咱俩同归于尽!”
楚天乐了:“把你关在这里?不用劳动整天白吃白喝,你想得太美了。下车!”
杨义哆嗦着从车里钻出来,想想也是,楚天貌似跟自己没多大仇,没理由这么做。
“那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杨义问。
楚天锁好车,冲他一摆手:“带你去看几个病号。”
两人在门口保卫处做了登记,接着便由一个略瘦的中年保安员带领往病房区走过去。
一路上杨义左观右望,看着有些病人一直在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不禁有些脊背生寒。
“***,这里还真可怕。”杨义忍不住嘟哝一句。
看到楚天与几名医护人员在打招呼,杨义不禁好奇道:“你常来这里?怎么,你有亲戚关在这里?”
楚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废话真多。”
楚天没搭理他,倒是带路的中年保安笑嘻嘻的解释了一句:“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这里。你不知道吧,楚天常常来我这里做义工,帮忙照顾病人,还跟医护人员一起研究病例。要说楚天这孩子真不错,很会洞悉人心,也会开导病人,有些病人精神科医生都束手无策,他却能一下子找准根源。厉害得很呐!”
杨义疑惑的盯着楚天的背影:“有这么神?”
几人很快到了病房区,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一间的独立病房,每个病人住一间,里面除了床和桌椅,以及用隔断隔出来的卫生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些病情稍稳定的病人住的房间略好一些,还有电视和录音机杂志等消磨时光。
一名女护士正在门口的值班室里记录着什么,看到楚天过来,立刻放下笔微笑道:“楚天,你来啦。你好像有段时间没过来,大家都很想你呢。”
女护士大概不到三十岁,一身白大褂很得体,把她丰满却不臃肿的身体勾勒得恰到好处。
杨义看着看着就入迷了,楚天狠狠踩了他一脚,警告他不要想多了。
“最近有点忙,所以没过来。大家都好吗?”楚天笑着回应道。
护士点点头,拿着一个记录本从值班室里出来,问:“还是老样子吗?”
“不,今天时间有点紧,我就看一个人。”说完,楚天接过本子在上面签了名字。这里有规定,凡是探视人员必须签名,并且标注与被探视者的关系。
杨义注意到一下,发现探视的是一个叫由美的女性患者,而在“关系”一栏,楚天没写。
护士见杨义有些疑惑,笑着解释一句:“楚天是这里义工,与每名患者都没实质的血缘关系,所以院长特别指示,关系一栏楚天可以不写。”
“哦。”杨义恍然,略有些佩服的看着楚天:“想不到,你人这么好。”
楚天没搭理他,与护士聊了几句便带着杨义往由美的病房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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