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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冲他微微笑道:“弟弟,这么多天来照顾父亲,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渡布陈之君与姐姐的感情非常好,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比姐姐更辛苦。
伊藤百战看到女儿倒是十分惊讶,问:“他们放了你?”
“父亲,他们一直也没有困住过我。”雅典娜说道。
“嗯,也对,凭他们的本事,未必能束缚得住你。”伊藤百战对女儿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时,雅典娜摇头,纠正道:“不是这样,是他们一直没有绑住女儿,他们给我自由,只是——我没有主动离开他们罢了。”
“为什么?”伊藤百战不解,哪有这样的傻丫头,被别人绑了,人家不困住她,她反而不逃。
“父亲,我希望,您能放弃今天的比试。”雅典娜语出惊人,差点把伊藤百战闪了一个跟头。
伊藤百战活了六十多年,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相反,他很有智慧。此时听到女儿这么说,自然心生疑问:“可不可给我一个理由。”
雅典娜看着父亲慈善的面目,说道:“因为,他们没有伤害我。”
“没了?”
“没了。”
伊藤百战看着女儿的眼睛:“不对,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不会是——喜欢上了楚天?”
话音一落,就连渡布陈之君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姐姐,如果父亲的这个猜测属实的话,今天这场比试似乎真的可以不用比了。
可是雅典娜却摇了摇头:“我爱的是鳄鱼,楚天身边的兄弟。”
伊藤百战听后微低下头,良久没有出声。
雅典娜继续说道:“父亲,您腰上这条棕色腰带是母亲亲手为您缝制的,这么多年,我时常见您把它拿在手里轻轻抚摩。母亲去世这么多年了,但是我感觉得到,您对她的爱半分也不曾减少过。因为爱你们走到一起,相守几十年,这种感情叫人羡慕。如今女儿也找到了自己爱的男人,您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沉默良久,伊藤百战问:“那么,你说的那个男人,他爱你吗?”
雅典娜的目光中有微微的幸福一闪而过,她郑重的点点头:“是的,父亲。鳄鱼视楚天为兄弟,如果楚天因为与您决战而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鳄鱼以后该怎么面对您这位岳父大人。作为女儿,我不希望我这一生对我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之间存在芥蒂,父亲,您能理解女儿的心思吗?”
“是的。”伊藤百战轻轻抚摩着女儿的头,很是慈爱的说道:“我女儿认准的男人一定不会有错,我相信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么您同意了?”雅典娜激动道。
“不。”伊藤百战朝着门外走去:“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我不会轻易放弃,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绝对不会伤害楚天。”
话音未落,伊藤百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胜武道馆大殿内,一黑一白,一老一少,相对而立。评委只有一人,就是湖城德高望重的孟传奇孟老爷子。
比试武功不像书法绘画茶道,需要多人品鉴才能分出胜负,武功高低一输一赢,当场就能见分晓,所以不需要请太多的评委过来。
身穿黑色长袍,白色棉袜趿着木屐伊藤百战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年轻人,楚天之年轻,又如此俊郎一表人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可是这小子越年轻,他反而越无法相信之前暗夜樱花组织里那些人所说。他们竟然说,这个年轻人武功极高,深不可测?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子,武功再高会高到哪里去?别人浸淫武学一辈子也不过是浩瀚武者中的一片叶而已,难道楚天可以独木成林?
伊藤百战不是个喜欢轻敌的人,可是楚天的年轻,又让他实无法像面对过去众过的对手那样将他重视起来。
“楚天,我们终于见面了。”伊藤百战用岛国语说道。
楚天笑了,同样用岛国语回复道:“神交已久。岛国剑神气宇不凡,人未动身边的气息却已经被调动起来,您的气势果然强大。”
伊藤百战微感惊讶,大战之前他总会习惯性的运用身体里的气息将身边的气流搅动起来,使之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层。这种功夫是他的师父所教,一般人根本难以发觉,怎么楚天一眼就能识破?
“我低估你了,年轻人。”伊藤百战开始重视起眼前的对手:“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
在楚天的印象里,伊藤百战与他以前接触过的岛国人都有不同,这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慈祥,诚恳,而且很谦逊。
再看他的眼中,竟然没有杀机?
为什么没有杀机呢?
楚天道:“伊藤百战先生,您会履新您的诺言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楚天拱手作揖:“晚辈在这里先谢谢您。”
伊藤百战点点头,楚天,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孟传奇作为这场比试的唯一裁判,此时站在台下说道:“两位,正式对战前我再重申一下规则。一,刀剑无眼,各安天命。二,无论哪一方输,都要无条件的履行之前的承诺。”
“第三,这条是我临时加的。”孟传奇道:“希望二位还是以安全第一,切磋交流为辅。”
伊藤百战转过头看了看孟传奇,刚才注意力一直放在楚天身上,转头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位高人。
华夏藏龙卧虎,果然不假。
岛馆内大门紧闭,所有人都被挡在门外,他们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声音,个个心急如焚。
道馆内,孟传奇轻声问:“两位准备好了吗?”
伊藤百战与楚天同时点头,孟传奇道:“好,开始!”
伊藤百战手中握着一把木剑,这便是他今天决战所选用的武器。对于一代剑神来说,一花一草一枝一叶都可以成为利剑,木剑更是足矣。
“楚天,请选择你的武器。”伊藤百战没急着进攻,而是善意的提醒对手。
在他们的旁边就放着许多冷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比武双方可以根据自己所长任意挑选。
伊藤百战选择的是木剑,他在等楚天的选择。
楚天没有动,一身白色短打服把他俊郎的五官衬托得更有味道,风度翩翩。
“前辈,开始吧。”楚天伸出一只手,做着“邀请”的动作。
伊藤百战先是惊讶,接着赞许,道:“我用剑,你徒手,气势上我已经输了你一分。”
“前辈太客气了。”楚天微微点头致意,道:“前辈善意提醒我,您在气度上更胜我一分。”
听了楚天的话,伊藤百战更是点点头,心下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情。楚天年纪轻轻却不焦不躁,谦虚又恭敬,实属难得。
就连站在一旁的孟传奇也觉得今天他眼里的楚天,与往日似乎大有不同。
决战正式开始。
伊藤百战从小研习剑道,如今一剑在手,剑人合一。我中有剑,剑中有我,万物成敌,剑到敌亡。
他轻轻抬起木剑,剑锋直指楚天,一股强大的气流随剑而起。他是剑神,只会用剑无法称神,剑随意动才能控制自如。
此时,伊藤百战双腿微分,做了一个常见的起剑式,于是,他周围的气流就慢慢形成了一道漩涡将他包围其中。那漩涡可攻可守,即给对手造成压力,又让对手无法近他的身。
孟传奇以练“气”见长,自然一眼看出伊藤百战的“气”功绝对不输用剑。倘若身体无法控制气力,舞得再好的剑也不过只是花架子而已。
“这一仗不好打啊。”孟传奇眉头轻皱,心中喃喃道。
伊藤百战动了,楚天却仍然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对方。
这个对手很强大,比以前他遇到过的任何人一个人都强大。他的身体、他的气息、他的剑,还有他的意——楚天把伊藤百战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动作和气息上的每一个小小变化。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伊藤百战比自己之前面对过的对手都要强大,而且找不出半点破绽。
楚天的嘴角微扬起一个俊逸的弧线——高手对决,这才过瘾!
这个时候,楚天也动了,他缓缓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太极的起手势。随着手的抬起,丹田里一股燥热的气息也随之升起。他周围的空气似乎被这股气息引起共鸣,一阵微风起,片刻风势加大,再片刻便有如山风呼啸。
他的衣衫被吹吹起,他的发丝被风吹乱,站在不远处的孟传奇也能明显的感受到风起云涌。
“这小子,竟然掌握了《慎武行录》中的‘气动’决?”孟传奇颇感惊讶。
气动决是《慎武行录》第三重心法,孟传奇几乎大半生都在与这本古籍相面,可他也仅仅才参悟到第四重心动决而已。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小子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学到了自己大半辈子才学到的东西?
“楚天这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孟传奇欣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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