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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
看到那几个打手围上前来，楼艳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我没有骗你们，真的没有，他说会来赎我的！也许他只是慢了点，你们再宽限一天，就一天！”
“宽限？”
合欢楼老板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鞭子再次抽落在楼艳肩头，“你已经撒谎拖延了两天，难不成你觉得我是傻子，会被你那点儿小把戏耍的团团转？你以为这样一天两天拿着熙华仙尊的名头，就能一直拖下去？”
“他说了，他会来赎我……”楼艳忍着剧痛，用力举了举手里的那张纸条，“这是他留的话，他不会骗我的……”
合欢楼老板扫了一眼那张已经被血浸染大片的纸条，脸上却怒气更盛，“事到如今，你还想拿张废纸糊弄我！？都还愣着干什么，打！往死里打！”
他的话一落，几个打手瞬间一拥而上，拳脚相加，三两下就把楼艳打趴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快速染湿了地面。
“呵，还想拿熙华仙尊糊弄我呢，当我看不出来熙华仙尊连要都没要你？要不是你得罪了人，惹怒了熙华仙尊，他会白花那么多灵石，连人都不稀罕要了，便径直离开？”
“不，不是……”
被狠狠踩在地上，承受着拳打脚踢的楼艳只觉得那些话，格外刺耳，就那么在耳边嗡嗡嗡响了不停。
仿佛魔咒一样在不停地提醒他，熙华仙尊没来。
他一去不回。
他……没要他。
也许，他只是花了钱就反悔了，也许只是又不想要他了，也许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对方一时兴起。
可笑他，当了真。
实际上，也许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他连他的身体都看不上，花了钱也没要，就走了。
他在那个男人眼里，也许连献身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不上，也不打算要。
至于赎他？
更只是神的一句兴致突来的话，可笑他一只蝼蚁当了真。
“不过，你这张脸倒是的确厉害，竟然连熙华仙尊那种人都能勾搭地下手。”
合欢楼老板站在打手身后，闲适甚至有些痛快的看着被打的爬不起来的楼艳，“别光打身上啊，他这张脸这么有本事，却又半途而废，还留着干什么，拿烧红的铁钉板来！给他炼炼！”
“不，不要…”楼艳听到他的话时，就已经感觉到了恐惧，几乎是费力挣扎着抬起了头，“你不是还要…还要靠我的脸！”
“是啊老板，他这张脸毁了，还得浪费一颗焕颜丹，要不用别的法子吧？不如，我们几个教教他以后怎么好好接客！”
一个打手目光猥琐地落在楼艳那张艳丽无比，如今又因为惨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招人疼的脸上，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楼艳的瞳孔猛然一缩，巨大的危机感让他的整个身体都痉挛了一下，接着，他忽然发了疯一样暴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穿过几个打手，一把掐住了合欢楼老板的脖子。
恶狼一样的猩红目光仿佛在滴血，“我要杀了你！”
合欢楼老板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顿时抬起胳膊就凝聚了魔元力朝着楼艳扫了过去！
可本该被轻而易举就扫飞的楼艳，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当身体真的被扫出去时，房间里顿时响起合欢楼老板惨痛的叫声！
几个打手一惊，顾不上去看重重摔落在地，已经半死不活的楼艳，赶紧朝合欢楼老板看去，就发现他们的老板抬手紧紧捂着脖子，而那脖子上不停地有鲜血顺着他指缝淌了出来！
“小兔崽子！竟敢伤我，拿东西来！今天老子要是给他留一块好肉，老子就不姓林！”
“是！”
发生了这样的事，几个打手也不敢提自己的旖旎心思了，赶紧一前一后提了烧红的铁钉板，带毒水的刮刺刀等以往合欢楼治人的各样物件来。
合欢楼老板捂着被撕掉一层肉的脖子转身，狠狠地甩下了一句话，“一样东西也别落下！能留一口气最好，留不成，那就扔去乱葬岗喂野狗！”
“明白！”
几个打手知道他正暴怒，一点也不敢耽搁，拿着东西就朝趴在地上已经起不来身的楼艳走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艳忽然发出癫狂般的笑声，从地上艰难抬起头来，满是血色的嘴角咧开着，抖了抖手里扯下来的血肉，此时的他，俨然已经是个没了任何顾忌的疯子，毒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四个打手，“来啊！今天我就算是死局已定，也要从你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好为我来为祭！”
本是绝对压制的局势，可楼艳那疯狂的模样，竟愣是让四个打手都愣了愣，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不敢轻易上前。
生怕真的被他再像刚才一样，不管不顾地撕下一块血肉来。
但犹豫终究是短暂的，很快，几个打手相互对视几眼，咬了咬牙，齐齐涌上。
楼艳果然再次暴起了。
发疯一样见肉就撕。
几个打手的身上很快就落了伤。
可到底他们是有着二阶修为的人，不过片刻，楼艳还是被他们七手八脚压倒在了地上。
三个人将他压了，另一人便率先将那张再次烧的通红的铁钉板对准了楼艳那张脸。
而理由是，“这杂种的这张脸是好看，我刚才都差点还手慢了！依我看，先把他脸毁了，其他的慢慢来！免得我们哥儿几个看到这张脸，就想心软！”
“你说得对！上！”
熙华……熙华！
楼艳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明明听到了头顶的对话，却再也没有力量从三个人手里挣脱出来。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浑浊，他只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恨意从心头升起。
他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跟他有什么仇，先给了他美好的希望，又无情的将他打落深渊！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现！
就不要给他任何期盼！
滋——
铁板灼烧血肉，响起滋啦啦的声音。
楼艳却愣是一声没吭。
任由那铁板落在脸上，费力看向手中纸条方向的眼睛，却已经没了神采。
铁板又落了两次，将那大半张脸彻底烙的坑坑洼洼，血泡炸裂，几个打手才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怎么没音了？”
就算再能忍，忍一次不吭声还有可能，一直不吭声，就算铁打的也不可能。
几个打手齐齐一顿，还是抓着铁钉板的一个伸手过去探了探楼艳的鼻息，接着一个激灵直起了身来，“他死了！”
“死了！？”
“那怎么办？老板会不会生气？他可是合欢楼的摇钱树！”
“不会！老板都说了，死了就扔去乱葬岗喂野狗！估计是被他气狠了，已经不想留他的命了！”
“对，老板说了！”
“那我们，把他扔出去？”
“扔出去太可惜了，要不我们——”
开口的又是之前提出要“教”楼艳接客的那个打手，他的话没说完，意思却不言而喻。
看到他猥琐的目光，好在其他三人还是理智的，“你不要命了！？他死了，空灵之体就没了用处，跟他双修，你的修为被吸进去，可转化不回来！”
“就是啊老陈，你就那么难耐，连尸体都不放过？之前好歹人美，现在你看他这张脸，你真的下的去手？”
“呃……”
被称作老陈的打手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楼艳那张血肉模糊，脓泡交错的脸，不禁反了一下胃，“刚才我在他背后，没细看，这一看……呕！”
“那就扔去乱葬岗算了！”
…
“经历了什么？”
金殿之中，楼焰自嘲一笑，缓缓抬手摸了摸脸上那张冰冷的面具，那些回忆，直到这八百年后，依旧会让他抽痛不已，仿佛历历在目，“你现在，还好意思来问我，经历了什么？”
当年要不是他没有死透，只是因为过度重伤短暂闭了气，恐怕他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还好，他在乱葬岗，被野狗撕咬时，因为疼痛醒了过来，又吐出那口气，活了过来。
拥有了一次从地狱爬回人间的机会。
燕长歌抿了抿唇，认真道，“…是我的错。”
这事，他的确是起因。
责无旁贷。
他也的确失约了。
楼焰微微侧头，脸上的悲伤一扫而光，挑眉笑的像个顽劣的孩童，“既然你承认自己错了，就得受到惩罚～”
他似乎已经收拾了所有情绪，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手里拈着的纸条被他当做一件精致玉器般摩挲着，“我听说，你收了个徒弟。我很好奇，你当年没有要我，又转而找了个什么人取代原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当了你熙华仙尊唯一的徒弟？”
燕长歌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当年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原因，也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不必牵连不相干的人进来。”
那可是起点主角啊喂！
能不能不要去跟他产生瓜葛！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就关起门来他们两个人解决不好吗！？
而且他现在灵骨修为都被废了，难道楼焰还觉得不够出气吗？
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