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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别……”
方竞满脸惊恐地看着朝他缓缓逼近的凌庄，下意识地想要从实验台上挣扎起身，可是不知道凌庄对他做了什么，他明明此时意识清醒，也能感觉到身体的知觉，可就是动不了！
胳膊抬不起来，腿动不了，就连脖子都无法往上仰动一丝一毫。
凌庄微笑着走到他身旁，抬手轻轻指了指他身边的薛方，“除了提升异能的药，我还想试验一种可以对抗丧尸病毒的药，正好这里有只丧尸，它跟方首领可以很愉快地在这间实验室里表演反复去世～”
方竞猛地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凌庄一如既往温和优雅的笑容，此时却只觉得他好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那轻飘飘的“反复去世”四个字，更是如同一道魔音一样，狠狠在他的灵魂上打了一颗洞穿血肉的钉子，让他一瞬间浑身冰冷，却又无处可逃！
他想要挣扎，想要嘶喊，可是凌庄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下颌骨，在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喊出声抗拒的时候，就极其熟练且有技巧地嘎达一下，将他的下颌骨卸了下来。
然后抬手，将手里的试管，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倾斜，把药剂全都倒进了他的喉咙。
方竞想要抗拒，想要吐出来，可是根本无法转动的脑袋，和不得不因为呼吸而用力的喉口，还是在不到几十秒之后，忍不住将嗓子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你喂了我什么！”
方竞用力呛咳起来，可是都已经无济于事，他能做的，只能是用凶狠质问的眼睛，狠狠瞪着旁边一脸漠然的凌庄。
凌庄微微歪了歪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未取，效果未知，口味不明。毕竟，如果我什么都清楚的话，也就用不着那你做实验，来测试结果了，你说对不对呢，前首领？”
“你！！”
方竞脸色大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要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凌庄是故意要折磨他，那就真的是没有脑子了。
可是为什么？
他之前虽然有控制凌庄的想法，可明明都还并没有对凌庄做什么啊，只不过是安排了沈云清按时来汇报实验室里的情况！
装摄像头的事，更是十分隐秘。
真正意义上，他可没对不起凌庄啊！
他派人把他接来A市基地，还给他配置了专门的实验室，这样重用他，甚至他侄子方耿的事，他都可以不跟凌庄计较，就只要求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好好研究，还不够对得起他吗！？
“凌庄！我可没对不起你，相反，我还格外重用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方竞越想越觉得气愤，此时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借凌庄的研究成果，巩固自己地位和声望的事了。
他只记得，截止到目前为止，他对凌庄只有恩泽，没有损害。
想过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打算，他当然更加不可能去承认什么了。
“方首领这是什么话？”
凌庄故作不解地露出一抹疑惑，“方首领这副模样，怎么弄得好像不情不愿一样？我怎么记得，方首领说一心一意为了基地的发展，人类的希望，那么，”
凌庄故意顿了顿，慢慢弯下身来靠近了他许多，低声道，“那么，方首领现在终于有机会为了整个人类的发展和希望，贡献自己的力量，以一己之力试药，为疫苗的研究贡献实验体，这不应该是方首领早就求之不得，渴望做的事吗？我还以为，方首领会为了我给方首领创造了一个这样奉献的机会，而感激我呢～”
“你，你——”
方竞被凌庄一番语气轻柔，却每一个字都暗藏着嘲讽意味儿的话噎得好半天上不来气。
等到他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一点儿时，随着空气的吸入，他却觉得空气中好像带了刀子一样，从口鼻钻进来的气息，竟然在他的呼吸道里带起一阵针扎一样的疼！
方竞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凌庄挑了挑眉，“咦，呼吸困难吗？”
然后他转身，像模像样地拿起了一个报告夹子，掀开了拿了笔一笔一划地边重复边写下，“药剂1号，实验体反应：服用后三分钟，出现呼吸……不对～出现了主动抗拒呼吸的症状……”
方竞很快憋的脸色通红，看到他的模样，却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一说话就要被迫呼吸。
而刚才那短暂的如同刀子一点点划过气管一样的感觉，哪怕很短，都已经让他再也没有勇气感受哪怕半秒钟！
太难受了！
那是远远胜过身体外部被刀子伤到的感觉！
“不想喘气吗，可你迟早会憋不住的。”
凌庄神色悠闲地把手里的夹子放了回去，“顺便提醒你一下，越是憋着，一会儿越是忍不住要大口呼吸，而越是大口呼吸么，当然痛感也就会疯狂加倍了。所以到底是缓慢匀速的呼吸，还是轻松一会儿，剧痛一阵的，那就看你的选择了。”
“另外，我就不陪你了，”凌庄看到方竞绝望的表情，慢慢摘掉了自己手上的手套，又把那身崭白的白大褂脱了下来，走到门口换了另一件，“我得回去，给我的新首领大人，熬鱼汤了。”
…
A市基地在燕长歌的带领下，在短短几个月里，就壮大了一大圈。
原本虽然优于其他几个基地，但是差距不明显的A市基地，在几个月之后，却俨然成了末世最大的基地，甚至其他几个基地加起来，都没有A市基地一个基地大。
人们甚至一提到基地，去处，几乎只知A市基地，根本不会提及其他。
人们提起燕长歌，更是把他当成这个末世中不容置疑的第一强者。
而在几个月后的这一天，整个末世终于迎来一个历史性，结束性的变化！
A市基地的凌教授，把丧尸病毒的疫苗研究出来了！
这意味着，时经半年的末世时代，终于要过去了！
他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长期应对的准备，甚至最坏的打算，这个末世不会结束了，未来的日子，十年八年，甚至更久，人类都不得不在丧尸的威胁下战战兢兢地活着。
可谁能想到，惊喜和希望竟然来的如此快速。
半年，半年时间，这位凌教授就研究出了净化丧尸病毒的疫苗！
“凌教授，这疫苗，能净化病毒，是不是也会净化其他的东西？”
在无数人得知这个消息，争先恐后地想要获取疫苗时，某些已经习惯了异能带来的强大力量的异能者，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凌庄当然不会听不出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他心中不由讥笑了一声，迅速跟坐在旁边的燕长歌对视了一眼。
燕长歌几乎是一看到他的眼神儿，就明白了那个眼神儿的意思。
凌庄这是还记得他们之前讨论过的那个问题呢——就算有一天末世真的可以结束，已经体验过强大异能力量的人们，真的还会心甘情愿变回一个普通人吗？
答案是，不能。
至少不是什么人都能，都愿意。
就好像修真界的大能，已经体验过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本事，以及动辄千年万年的寿命，又怎甘一朝变回肉体凡胎，寿命无限缩减，只有区区几十年？
燕长歌知道凌庄的意思是在嘲讽，却还是冲他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成神之路，凌庄要么不选，要么，就下不来。
他已经踏上了台阶，再讽刺，也没有了轻易回头的机会。
他已经被他燕长歌狠狠地捧了起来。
现在，不只A市基地，就连其他基地，其他国家，都知道这里出了一个凌庄凌教授，研发出了可以净化丧尸病毒，结束黯淡无光的末世的疫苗。
凌教授是救世主的消息，已经如同插了翅膀一样，在漫天飞翔。
他已经被他，亲手送上了神坛。
哪怕偶然有人质疑，他也依旧是身披圣光的神。
凌庄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挂着微笑不解的表情，“其他的东西？比如呢？”
这个异能者在他面前，抿了抿唇，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直说了，“异能。”
当时，是一大批人齐齐陷入了昏迷，有一部分人醒来就发现自己觉醒了异能，而更多的人，却被发现变成了丧尸。
这就是末世最初时，人类走向两极化的开端。
说到底，在最根本上，异能和丧尸化，其实是同一类病毒造成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异变方向。
那现在，这个疫苗出来了，能够净化丧尸病毒固然是件好事儿，可要是同时也会带走他们这些异能者体内的异能力量，那他们是不会考虑使用疫苗的。
就让那些被丧尸伤到的人去用好了。
“不会。”
凌庄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是答应了燕长歌，要做这个末世的神。
而且他既然要做，就要做一个真正把这个世界用一种方式提高到另一种层次的世界的神。
而不是单纯的把它恢复到原样。
丧尸可以消失，可异能者的异能不会。
这个世界，以后会成为一个异能者如同修真者一样相互碾压，各用各法寻求异能提升和等级突破的强者为尊的世界！
它的新体系，会更接近修真界的弱肉强食。
丧尸消失，这个世界也不会再回到原本的普通和平时代。
而他凌庄，就是凭一己之力，把这个普通世界，过渡进丧尸世界，又让丧尸消失，让它真正进化为异能世界的神。
完全不知道凌庄在摆怎么一个大局的异能者，听到他的回答，只有松了一口气的惊喜，“真的！？凌教授真是个能人！这样的话，这疫苗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放心备用和使用了？我相信，有了这些疫苗，那些丧尸很快就会彻底消失的。”
有了疫苗，新的丧尸就不会再产生，人类和异能者的数量将不会因为被丧尸咬到抓到就损耗还反过来增加丧尸群的数量。
现在会只剩下现存的丧尸，总有杀干净的一天。
末世的结束，近在眼前。
而满心期待着末世结束的人们，似乎也暂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琢磨末世结束以后，这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状态的事。
或者有人想到了，也只是在默默观察局势变化，还没有敢在这个时候就跳出来做什么的勇气。
…
又是三个月过去，燕长歌亲手斩杀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只丧尸。
这也意味着这个末世，彻底结束了。
凌庄静静看着他杀掉最后一只丧尸，熟练的把晶核挖掉的动作，禁不住低低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可成了个光杆司令了。”
身为丧尸皇，却成了这个末世斩杀丧尸的最强主力军。
活生生把自己的属下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可真是最稀奇的事了。
不，不对，凌庄刚反应过来，燕长歌杀掉的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只丧尸。
因为他自己才是最后一只丧尸。
看来真的是燕长歌呆在人类中太久了，还成了人类中隐形的领袖，以至于时间一久，连他都快要忘记了他还是个丧尸领袖，丧尸皇的事。
“光杆司令？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长歌听到凌庄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突然笑的前仰后合，差点喘不上来气。
凌庄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笑到浑身颤抖，很是莫名其妙地看他，“有这么好笑吗？不对，我有说什么很可笑的话吗？”
他不就是说了燕长歌变成了光杆司令吗？
可这句话哪里有笑点？
丧尸就剩下了燕长歌一个丧尸皇，他可不就是成了光杆司令了吗？
难道他说的不对？
“没，没有，”燕长歌笑的捂着肚子，朝他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对，太对了！精准无比啊！太精准了！”
凌庄：“……”
还是觉得怪怪的。
可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怪怪的。
…
末世彻底结束，自从疫苗研发出来，就让所有人看到末世结束的希望时，某些人就在暗中压抑的念头，也终于随着末世的真正结束，慢慢爆发了出来。
“我现在是异能者，让我再回到以前的样子，做个朝九晚五的社畜？我不干！再说，我的家早没了，早回不去了！”
“是啊，现在剩余的人都集中在基地里，城市重建的路，还长着呢，有的人已经是异能者，有的只是普通人，我们不可能再像末世之前一样，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我们应该按照末世的能力和贡献，重新创造一个新的等级！”
这个场面，是不只燕长歌和凌庄早就猜得到，而且是疫苗出来后，很多人都隐约猜到了的发展。
末世之前的一切，都会被打破重组，末世就算结束了，也不可能各自安安静静回归原本。
有的是不甘，有的是不能。
原本碌碌庸庸却在末世觉醒异能，享受过优势待遇的人，当然不甘心再回到平庸的位置。
而原本也许身在要位或者富有的人，却因为没有异能在末世地位一落千丈，现在却是再想回到从前，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各位都觉得应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社会体系，”燕长歌作为末世中的领袖和第一强者，此时哪怕末世结束，依旧有着绝无仅有的话语权和分量，“我的想法是，依旧延续末世中基地的划分体系，积极重建。没意见的沉默，有意见的，很简单，老规矩，打得过我再说。”
凌庄不是想要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体系吗，他给他。
燕长歌的话一落，大部分人居然是没有反驳的。
因为他的话，根本上也是迎合了大部分异能者不想失去现在成就地位的心理。
仅仅是“延续”两个字，就足够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而内心真正抗拒的，却也没有站出来反驳的勇气。
就这样，这个世界，终于还是开启了一个末世之后，却又绝对回不到末世前的新时代。
…
“他还没死啊？”
又是一两年过去，世界渐渐重新生机勃勃，山清水秀起来时，燕长歌看到凌庄打算关闭实验室带他去游山玩水，就跟着去看了一眼。
让他意外的是，方竞居然还活着！
但是只有一口气吊着，整个人早就已经变得惨不忍睹，身上到处都是被“反复试验”过的残留痕迹。
“活体标本。”
凌庄轻轻一推，就把装着方竞的玻璃柜子推开了，“不过现在，他该死了。”
他话音一落，燕长歌便看到，随着玻璃柜子的门打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触到了空气中的哪种成分，原本活死人一样方竞猛地瞪了瞪眼，接着便是用力张大了嘴巴，几下急促的呼吸之后，就定格住了动作，砰地一下砸倒在了地上！
燕长歌下意识地朝后退开了一步，“靠！”
“对了，那个薛方？”
燕长歌突然想起来，之前还有个薛方，也被凌庄带进了实验室。
凌庄眨了眨眼，抬手指了指几个玻璃容器中的标本，“那。”
几个。
不是一个。
燕长歌：“……”
这变态，真够狠的。
可偏偏，现在世界各地，都在传颂着他的功绩，甚至敬拜着他的照片和雕像。
真是，啧～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
燕长歌回到系统空间的时候，原本是打算稍微落落脚，就前往下一个世界的。
可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来之前群主吐血的事，顿时有点过意不去了，便神念一动，进入了快穿组织交流群。
其实在小世界的时候，他就不只一次想要进群里问问那家伙的情况了。
但是却每一次又觉得放不下面子来。
愣是强行忽略了这么久。
可现在，他都已经离开那个小世界了，人也回到了系统空间中途休息，再装瞎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对方的确是因为他的强烈好奇和挑衅逼迫，才受了伤的。
嗐。
“呼……”
燕长歌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暗中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才进了群。
［光杆司令：@群主，摩西摩西？］
群里狠狠寂静了一下。
大概过了一会儿，似乎确定了群主不在，人家只会嘤嘤嘤才冒了个泡。
［人家只会嘤嘤嘤：你怎么又@群主？］
［光杆司令：我有事找他。最近他出来过吗？你们有没有留意？］
［人家只会嘤嘤嘤：你开什么玩笑？群主什么时候冒泡过，就除了冷不丁跟你说了几句话外，哪里还会出来？不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奇怪啊，他居然接你话，好像也只接过你的话？］
［光杆司令：……错觉。一定是因为我的话甜～］
［人家只会嘤嘤嘤：……拉倒吧，就你在挑衅他。］
［光杆司令：……］
［我还是那个剑尊：燕长歌。］
燕长歌冷不丁看到剑尊居然在群里直呼其名，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想到群里三个人其实都知道他名字了，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又觉得剑尊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凝重？
燕长歌觉得似乎不对，［光杆司令：剑尊，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他隐约觉得，剑尊岳清鸿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又好像顾忌着是群里……可惜，这种群可不同于小世界QQ群，是根本不会允许任务者之间私下聊天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燕长歌飞快思索办法，以为岳清鸿不会在群里说出来时，却见对方似乎斟酌了片刻，还是发了消息过来。
［我还是那个剑尊：群主没有出来过。不过，你那天跟群主聊天，说要去惩罚世界后，我因为好奇，后续一直留意群里的动静。］
燕长歌一听，忍不住追问道，［光杆司令：后来呢！？发生什么了吗？］
岳清鸿都在这里这样说了，群主居然还不出来打断，这样的反应，更加让燕长歌觉得，对方似乎出了什么麻烦。
要不然就他那个遮遮掩掩的架势，根本不可能放任岳清鸿讲下去。
［我还是那个剑尊：就在你们对话不久，群主的头像忽然亮了。亮了一下。后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看到一道血光融入了群主的头像，说不上来的感觉，那道血光，让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