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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歌将扰心铃在手心中轻轻掂了掂，眉头一挑，“本尊已经拥有那么多神器了，正道的每个人都知道，再也不敢在本尊面前使用神器，因为一旦使用，本尊就总有办法把仅仅流落正道的三件神器也收进自己的手里，可惜呀～老天爷太给面子了～十分体恤本尊这个小小的收集癖。”
淳于修的眼睛猛然睁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孩童模样的燕长歌，“本，本尊！？你，你是燕长歌！？”
这天元大陆，会自称本尊的人，恐怕只有那魔界魔尊一个人。
仙门之域的强者，并没有这样的自称习惯。
哪怕他师尊那样仙尊级别的人，也是习惯称我。
“本尊”两个字，早就成了那魔头独一份儿的自称，仙门之域的人，根本不屑与之为伍。
“是我～”
燕长歌勾唇一笑，“本尊以为，本尊即便变小了，就凭本尊的美貌，也应该会被人轻易认出来才对。”
说这话时，燕长歌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冷汗淋漓的扶辛。
他不知道扶辛是什么时候认出他来的，但想来，不会太晚。
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这蠢徒弟，这会儿似乎因为紧急动用了不曾炼化的神剑，多少遭到了神剑的反噬，在疯狂抵抗和压制，绝对不能再贸然出手一次了。
那淳于修这破垃圾，就只能劳驾他这位魔尊亲自辛苦一下喽～
“居然是你！”
听到燕长歌真的承认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的淳于修，一时之间脸上是又恨又怕，又惊又怒，一时之间，那脸色好不精彩。
但短暂的仇恨过后，留下最多的，显然还是恐慌。
他最大的倚仗，扰心铃，已经被燕长歌抓进了手里。
有扰心铃在，他在燕长歌手下，恐怕都只有防御遁走的份儿，何况，现在还没了扰心铃！
淳于修不甘之下，下意识地默念口诀，屈指朝着扰心铃招了招，可哪怕他额头上一瞬间滴落下冷汗来，扰心铃却依旧被燕长歌稳稳地捏在手中，都没有晃动一下。
“啧～多谢你提醒。”
燕长歌带着几分恶意的戏谑一笑，抬手将手里的扰心铃轻轻晃了晃，“本尊差点忘了，这东西现在还跟你神魂相连，一旦脱离本尊的手指，就会再次回到你身边。”
淳于修脸色一白，逃又无济于事，动手又毫无胜算，听到他的话，竟发现自己除了一层盖过一层的恐慌，别无他感，“你…你要做什么！？”
燕长歌笑的“温柔善良”且“理所当然”，他甚至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还能做什么？你都把这可可爱爱的小铃铛给本尊送到手里了，看到它这么可爱的份上，本尊笑纳了。只是，它上面的痕迹，尤其是其他神魂的捆绑痕迹，本尊身为一个洁癖，当然是抹抹干净啦！”
扶辛：“……”
徒儿好难受！
不对！
徒儿都这么难受了，师尊为什么还要说话怪怪的，搞得他又难受又想笑！
好辛苦！
“别！”
淳于修一慌，脸色霎时又白了一个度！
捆绑神魂的神器，一旦被人强行抹去联系，他的神魂一定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而且他面对的可是燕长歌这个魔头！
一旦他神魂受到重创，燕长歌一定会顺手就杀了他的！
仇未报，身先死，那怎么行！
退一万步讲，扰心铃真的落到燕长歌手里，他也咬咬牙认栽了，可他淳于修这条命，今日绝对不能折在燕长歌手中！
燕长歌看到淳于修的恐惧，心情顿时更好了，这什么狗屁主角，当着他的面给他的蠢徒弟找不痛快，那就别怪他下手不留情了。
他纤长的手指尖儿，轻松聚拢了一抹寒芒，下一瞬，指尖儿定定落在了那只扰心铃上。
“不！”
淳于修想逃，可是，他知道，以自己跟燕长歌的修为差距，他没了扰心铃，所谓的逃走，就仿佛一只蚂蚁在一只飞鹰眼中跑动，根本无济于事。
燕长歌手指轻轻按压下去，很快，原本洁净无比的扰心铃上竟然渗出一滴黑色脓血来！
与此同时，淳于修的脸色迅速扭曲了一下，痛苦的表情让他的五官已经纠结成了一团，身体猛烈摇晃了两下，就趴跪在了地上，竟是痛地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燕长歌颇为嫌弃地把那滴黑血甩落在地，又仔仔细细地拈了一个清净咒将铃铛弄干净了，“好一个正道仙门，天之骄子，谁曾想，一滴心头血，居然黑的流脓？这，可是连本尊都自愧不如啊～”
“燕，长，歌！”
淳于修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自知逃生无路，索性将满肚子仇恨都发泄出来，哪怕是真的要死，他也要从燕长歌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嗯？”
燕长歌似乎完全不着急。
至于扶辛，此处是神剑出世之地，就算换个地方，也在没有这里让他慢慢收服神剑，反压神剑气息，更好的地方了。
反正有他在，淳于修这种半死不活的破垃圾，也不可能跨过他去，再给他这蠢徒弟添麻烦了。
“燕长歌，你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父亲的仇，母亲的仇……你做了多少恶事！今日不过是我倒霉，修为未成，就遇到了你！否则，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好主意～”
燕长歌的身形缓缓拔高，再次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而随着身体的抽长，他无形之中带给淳于修的压力，无疑更大了。
他的目光落在淳于修的身上，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似乎在琢磨，这碎尸万段四个字，该从哪个地方下手才好。
“你——你想干什么？”
淳于修被他看慌了。
“你要是杀了我，就算化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淳于修强硬地仰着脖子，只是那声调听起来，是怎么听怎么外强中干。
燕长歌直接笑了，笑的冷傲且嘲讽，“做鬼也不放过本尊？你既然口口声声骂本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该知道本尊杀了多少人。要是他们个个都能真的做了鬼也不肯放过本尊，你觉得，本尊还会活到现在，呆在这里跟你废话？”
“至于你的父母……”
燕长歌冷笑一声，“他们是本尊杀的。可是，你的母亲，她真的有你以为的那么清冷高洁吗，你的父亲，又真的有你以为的那么无辜吗？如果有，你又是谁？”
淳于修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魔头，事到如今，还想诋毁他那惨死在他手中的父母吗？
“当年，你母亲垂涎于本尊美色，对本尊不惜一路追逐，为此还打破了龙族隐世不出，不得长期逗留在外的规矩。”
燕长歌轻声道，“本尊心怀感念，久而久之，自然拒绝不了这样一个对其他人冷冰冰，却独独对本尊热情似火，毫不遮掩爱慕之情，甚至愿意为了本尊，跟龙族断绝关系的美丽女子。便许诺她带她回魔界，正式大婚，封为尊后。”
扶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听到他嘴里说着曾经要封一个女子为尊后的话，哪怕明知道那个人不是现在的燕长歌，但仅仅是听到这样的话，心头还是不舒服了一下。
“是！”
淳于修没有否认，这些，都跟他前阵子得知的一样，“可就是这样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女人，你却欺骗她，利用她，伤害了她，最后还杀了她！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接近她，从她口中套出龙族的秘密，你从始至终，都是在觊觎龙珠而已！”
燕长歌冷笑一声，“本尊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屁话，都是什么鸟人告诉你的，但本尊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冷清清在大婚之夜前夕，被本尊发现居然有了身孕！本尊碰都没碰她，她却有了身孕！你觉得，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装作若无其事地娶这样一个女人！？”
而当初那个孩子，毫无疑问，就是现在的主角淳于修。
而原主，当年显然没有什么喜当爹的狗屁想法。
当夜就与冷清清撕破脸，原本想杀了冷清清，只是一念留情，最终只是咬牙把人放走了。
“你胡说！”
淳于修横眉冷目，“明明是你！明明是我母亲在大婚之前，有幸识破了你抱着目的欺骗她的真面目，才连夜离开了你这个魔头！离开你之后才与我父亲相识相爱，可你却依旧不肯罢手，还是找到了他们，将他们双双杀死！”
“你这话，是听你父亲那个同门师兄说的吧？”
燕长歌慢悠悠地转手将扰心铃收进了神魂空间，“这种事情，他又怎么会说你父亲半个字不是？即便真有不是，他一个同门，背地里的事情，他也未必真的清楚。何况，当时你母亲做的好事，已经被本尊拆穿翻脸，他们两个狗男女，当然会把黑锅全扣在本尊头上。毕竟，本尊已经恶名在外，说什么坏事，都会有人信的，说什么委屈，自然也都是没人信半个字的。”
扶辛眼中划过一抹痛色，“师尊……”
是啊，魔尊这个身份，他之前只看得到他高高在上，威风凛凛，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不敢触其锋芒，可实际上，这样的身份背后，又都遭受着怎样一种常人无法理解，且有无法宣之于口的苦楚？
“胜者王，败者寇。”
燕长歌见淳于修垂眸不语，忽地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本尊本无意跟你解释，毕竟，你很快就是一个死人了，信不信，都不重要。只是，今日心情还好，好心让你多活一会儿罢了。”
“呵，我已经落得如此境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也逃不掉。何况，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改变不了，你的确杀了我父母的事实。”
“你错了，本尊当日既然放走冷清清，就没打算杀了她。”燕长歌叹息一声，“要怪，就怪你的好父亲，知道你的母亲爱慕过本尊，本尊不去找他的麻烦，他反倒为了在你母亲面前彰显气概，挑衅到本尊面前来了。”
原主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放走冷清清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这下可好，这绿帽对手一出现，新仇旧恨，直接让原主发飙了，来了个大开杀戒。
连试图维护那个男人的冷清清也没有再放过。
杀人这件事，原主不无辜。
燕长歌也不想替他洗，但他的憋屈之处，燕长歌也总要替他说明白才行。
不管这个淳于修信不信。
说白了，当年冷清清看似为原主跟龙族断绝了关系，其实从头到尾，她对原主，都是一种始于颜值的追逐。
当她后来真的爱上一个人，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也不能打自己的脸。
毕竟，跟龙族断绝，已经闹得轰轰烈烈，她没那个脸，说自己其实不想嫁给魔尊了，只能心怀侥幸地硬着头皮往下走。
也许是命定，也许是意外，大婚前夕，她的一次她自己都还不知道有孕了的孕吐，让一切都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