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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竟敢砸我！？”
顾丰阑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红印子，声音里夹杂的怒气更烈了。
“啊～抱歉，我只是想把眼镜扔进垃圾桶，只是技术不好，扔偏了而已。”
燕长歌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毕竟，我又不近视。之前我还纳闷呢，我又不近视，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戴个平光镜？原来啊，啧啧啧～”
眼镜也好，发型也好，穿着打扮，甚至表情也好，这个渣渣都只是希望他能更像另一个人而已。
另一个人是他得不到的白月光，就自己亲手打造一个替代品，就可以安慰自己，欺骗自己，好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可说到底，这种所谓的替身梗，燕长歌是一向不敢苟同的。
什么狗屁深情？
你他妈是对你白月光深情了，还是对替身深情了？
显然都没有啊！
真对白月光深情，怎么会找他的替代品，先满足自己求而不得的幻想欲乃至生理需求？
真的后来又爱上了替身，那之前也对替身虐的够呛，凭什么又轻飘飘被原谅？
说到底，他只对他自己深情了而已。
白月光和替身，他对得起哪一个了？
燕长歌最最不理解的就是，这种剧情，往往白月光回来，攻真爱的是谁，总是成为焦点，白月光甚至还要化身恶毒配角，开始不甘心一直爱着自己的攻，居然开始对自己的一个替身动心，不平衡之下，就开始给替身使绊子……明明，剧情的焦点不应该渣攻他很渣吗？
为什么两个人还要抢人渣？
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
“白月光和替身都这么像了，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燕长歌嗤笑一声，“就不能手牵手，好朋友，双双把渣虐成狗吗？”
顾丰阑的脸色铁青了一下，“不然呢，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堂堂顾氏总裁，会看上你一个打工仔，还把你带回来，从协议开始恋爱？你这张脸像他几分，本就是你的运气。别不知道好歹了。”
燕长歌反手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松手就任由它落在了地上，由快速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好了，现在不像了。告辞～”
说罢，没有丝毫迟疑，他直接转身就走。
他可是主角受。
毫无疑问，这位主角攻，现在怎么可能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只是，还处于他自己都没察觉，然后对他想要得到，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得到，还一心一意对他虐身虐心的阶段。
但是这个剧情，燕长歌可不会给他机会。
顾丰阑显然根本没想到他会抬腿就走，这下直接坐不住了，猛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手指向了他的背影，“你如果现在走了，协议上的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燕长歌的脚步微微顿了顿，“怎么，顾大总裁还要学小孩子耍赖？那协议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协议恋爱一年，不碰底线的基础上，我尽量按照您的喜好来。作为报酬，一年期满，您需要支付我三百万。”
见到他停下脚步，顾丰阑心头有一瞬间有种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微放松，他沉了沉声，“我说，让你跟我续约一年，你听不懂吗？”
燕长歌回头看他，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智障，“我听懂了啊，可我拒绝了啊，应该是顾总您听不懂人话吧？连‘不行’两个字都听不懂？”
顾丰阑的脸色已经铁青了，话已至此，他也没了心思再留着这个赝品，“滚！越远越好，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你。一个赝品而已，早就让我觉得碍眼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呵。”
不就是一个替身，他能找到一个像的，也一定能找到第二个像他的。
要不是……他心中那个人，远在他国，且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他又不忍轻易去冒犯他，亵渎他半点儿，只敢这样默默在心底里爱着，哪里还会看这个登不上台面的赝品一眼？
燕长歌转身，抬腿就走，“钱记得打到我卡上。”
别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空空荡荡。
顾丰阑沉着一张脸，放在膝头上的手，都握到了骨节泛白。
是错觉吗？
他为什么有一瞬间，竟然想要拦住他？
一定是，一定是他之前太过乖巧，又太像自己深爱的那个人了，自己心底生出了太多错觉。
何况，再找一个这么乖，这么像的替身，自己总是麻烦的，才会心底有点儿不舒坦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个猫猫狗狗，养在家里一年，天天看着，这他突然不见了，也会有点儿不适应吧？
如此想着的顾丰阑深深吐出一口气，慢慢抬手，从自己已经探进了脖子，摸出了一个银色环扣式挂坠儿来。
环扣一弹，就如同一只缩小版的怀表一样打开了，那正中央，竟然是一张小小的，却依稀可辨的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泛白了，但依旧可以看的清楚，那是两个紧挨着的少年。
一个微微低着头，表情有些不自在，那长相，虽有变化，却依旧可以轻易看出，正是顾丰阑。
另一个，则是一个眉目温和的少年。
少年嘴角挂着洋溢的微笑，俊朗的五官让人心生暖意。
只是看边缘，那照片似乎是从什么其他合影照片上剪下来的，此时只能露出两个脑袋，被镶嵌进不算太大的环扣挂坠里。
“你现在，到底在哪？又在做着什么？”
顾丰阑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个吊坠儿，“也许，我该勇敢一些，找到你，面对你，而不是，畏畏缩缩的只敢触碰你的影子，对吗？”
而且，那个影子，哪怕长得再像，穿着上再去刻意模仿，又哪里有他半分光芒？
那赝品，不过是个连影子都做不好的蠢货罢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因为一个赝品在这里有片刻迟疑？
简直可笑。
…
“淦，我居然身无分文。”
走在大街上时，燕长歌才翻了翻自己那个比脸都干净的裤兜，陷入了沉思。
由于走的太过潇洒，身份证，手机，银行卡，还都在顾丰阑的家里。
“那怎么办？”
这下就连灵妖也被尴尬到了。
“还能怎么办，回去拿！”
燕长歌头一甩，直接往回走，“你要永远坚信一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只要我的脸够拽，脸发黑的也只会是别人！”
灵妖：“……宿主威武。”
…
叮咚。
门铃响起来的一瞬间，垂头沉默着在沙发上不知道独自坐了多久的顾丰阑，猛地抬起了头。
下一秒，才又沉下情绪来，不禁暗自懊恼了一下。
自己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定的。
“你去开门。”
他习惯性地吐出一句话，等到过分的沉静给了他一种不适应，他才反应过来，别墅里，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那个一直乖乖巧巧，在他辞掉刘姨后，还听话的把家里原本属于刘姨的工作一手包揽过来的人，早在十几分钟之前，已经滚蛋了。
那时候，他还乐意哄着他。
那蠢货就傻乎乎地觉得，亲自给他做饭打扫卫生，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把刘姨辞退，把这些交给他，原本只是想为难他，让他学的更乖一点儿，不要因为自己的偶尔失神和宠爱，就忘了他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妄想不该肖想的位置。
毕竟，他的失神，可从来不是为了那个赝品。
呵。
这么蠢的人，也配跟那个人相提并论。
明明除了脸，哪里都不像。
顾丰阑默默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看来，是时候把刘姨找回来了。
不然这房子里空空荡荡的，也没个做事的，还真是不行，总不能他一个总裁，还要去做这些下人该做的事。
顾丰阑有些烦躁地拉开了门，却一眼看到了门口的燕长歌，“你，”
他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要说什么，但是下一瞬，他就忍不住嘲讽出了口，“怎么，又灰溜溜跑回来了？想通了？你应该知道，出了我这个门，谁都给不了你想要的。钱也好，锦衣玉——”
“麻烦你让一下。”
燕长歌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拨了拨他的肩头，“我的证件和手机忘在这里了。”
顾丰阑脸一僵，“…自己滚进去拿！拿上你的东西滚，别脏了我的房子！”
“滚我不太会，要不顾总示范一下？”
燕长歌歪了歪头，“反正嘛，这一年来，我从穿着打扮，到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不都是顾总不厌其烦地在亲自示范吗？我想，您一定是块当老师的好料子。”
顾丰阑差点儿直接气的上不来气，眼前的人，可跟他一直以来看到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协议替身太不一样了，简直是疯了！
胆大包天了！
合着他以前的乖巧都是装的，不过是知道了自己是个替身，就开始闹了！
呵，不过，这也说明，他很在意这件事，他明明就是爱上自己了，才会这样见不得自己把他当替身罢了！
可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也配喜欢，配爱自己？
一个替身，还妄想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