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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娘贼!朱常浩的心里真的有些生气,这驿站现在就要接收,还有一伙商贾进京,他们还不知道要制造什么幺蛾子,自己的登州地界,还要和当地的巡抚,知府商谈一下,码头问题。
登州作为京畿三地,渤海湾,辽东地界的一个海边府城,这十几年来,由于辽东宣慰使司的闲置,在加上商业的发展,原有的宣慰使司码头已经被挤占了好多,就是现在伏波水师的停靠,都成了问题。
挤占水师码头的商贾豪强,大多都是直隶地界,山东地界,还有登莱巡抚,登州知府手底下的人,据京师也有,但朱常浩抱着强龙就压地头蛇的做法,今天醉仙楼中,对登莱巡抚,总兵,还有知府三人先告知一下,接下来就要行动,恢复过去使司码头的用地,并且,将对其进行深化,延长,扩大商用面积。
因为在历史的演变进程中,游牧民族最后失败,都是因为商业国家的崛起为基础的。
在登州这块地界,以码头为引擎,以商业区为肢体,通过这个肢体,向东吸纳海外财富,向南吸引长三角,松江府,苏杭地界的商人北上交易。向西,辐射扬州,江淮地区的盐商巨富。
有明一代,这些江淮地区的盐商,由于积攒下大量的财富没处花,就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驯养一些笄羿之年一下的女子,驯养成识文断字,琴棋书画,弱不禁风一般的,脚屁股ru房少女,名曰“扬州瘦马”。
还有一些,对女的不感兴趣,却对老爷们兴趣颇佳,将一些面目清秀的少年人,养在府里,名曰“兔儿爷”,农村俚语叫做卖沟子的。放在二十一世纪,就叫做“搞基”与其让这些人胡搞,不如通过商业机遇,将其引入到新的财富积攒道路上。
向北,那就直接搅动京师的商业区域,促进京师的商业布局,优胜劣汰,从而增加大明的经济向心力和凝聚力。
朱常浩想到这里,卷宗再也看不进去了,卷宗上面也没有发现一些再有价值的东西,本来想做一次青天大老爷的,可惜无人告〖〖〖〖,<div style="margin:p 0 p 0">状,只好作罢!
三堂后面,朱常浩休息了一会,刚起身想洗把脸的时候,许思恩进来了,“王爷,还有一刻钟就是申时了,醉仙楼的饭局王爷该起身了。”
“哦!那好,这一次启用宣慰使出行仪仗,坐轿净街。”
“是,王爷。”
不一会儿,就在前堂,朱常浩起身上轿。
自己作为使司衙门的主官,不同于王爷出行。前面的仪仗除了回避、肃静的牌子外,还有官衔牌、铁链、木棍、乌鞘鞭、金瓜、尾枪、乌扇、黄伞等随行仪仗之外,还要“鸣锣开道”,提醒前面的百姓人等避让。
朱常浩作为大明亲王和辽东宣慰使司的主官,那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就是省部级高官,那鸣锣开道的锣声要一次连敲十三下。
当然,锣声应当也只能响十三下,而且边敲边喊:“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这十三个字,强调省部级官员的为官宗旨应当是办事认真、讲求诚信,节约用度,爱护百姓,安排劳役不能耽误农时或者选择适当时候,都是比较实在的要求。
只是朱常浩也明白,现在在大明处于日落西山的时期,哪位封疆大吏还记得“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这十三字的要求的,只要不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治下的百姓就可以阿弥陀佛了。
朱常浩的辽东宣慰使,本来是三品文官,应该穿孔雀补服,只是这次要商谈码头用地,要从巡抚,总兵,知府的手里夺走他们手里的肥肉,孔雀补服就算了,毕竟明黄色的八蟒亲王服更显得气场强大。
一毛毡暖轿从宣慰使司衙门的前堂出来了,这一次主持走的比较慢,他在临走之前,给许思恩道,“缓步而行,让三教九流知晓,辽东宣慰使司回来了,在加上仪仗,鸣锣开道,起到了一个广而告之的作用吧。”
许思恩当然无条件的执行,如果平常时节,这使司衙门到醉仙楼也就是五分钟的路程,现在朱常浩却让仪仗足足走上十分钟,足见其“广而告之”的心态。
当当的锣声,在中门大街上回响,十多年来,没有出现的宣慰使竟然出现了,这让一些在大街上讨生活的人明白了,辽东宣慰使总算有人了。
也许一些年龄稍大人知道,这辽东宣慰使司应该放在盛京,也就是沈阳那旮旯的,现在流居在登州府,有些名不正和言不顺。
流居登州,其实也是神宗皇帝允许的,只要辽东宣慰使司没有裁撤,那就意味这女真只是大明的边民和夷民而已,这大明就是辽东的社稷,辽东这地界,也永远是大明的一份子。
锣声阵阵,走得再慢,也有到的时候。
随着师爷许思恩的一声“落轿”,朱常浩掀开帘子,发现已经到了醉仙楼门前。
登莱巡抚孙国桢,总兵刘荣昌,知府杨三斤都站在门前欢迎。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要看看这新来的宣慰使大人,是何模样。发现竟然是一位穿着明黄色八蟒袍的亲王。按照大明的礼节,亲王出行,周围百官路人要迎见。
有官职在身的,行半跪之礼,其他人行全跪。
一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在醉仙楼上空回荡,朱常浩的一声“免礼,都起来吧”后,直接移步进了醉仙楼。
三楼,在可以看到远处海景的窗边,朱常浩坐了下来。孙国桢,刘荣昌,杨三斤也到了。
刘正和许思恩到旁边的桌上坐下,要了一壶清酒,四五个菜,看着自己的大人今天要和登莱地界上三位地头蛇交涉何事。
朱常浩,孙国桢,刘荣昌,杨三斤都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开始寒暄起来。
朱常浩也不例外,虽然自己是王爷,但也不能傲娇,毕竟有时候,态度决定一切。
寒暄了一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国桢,刘荣昌,杨三斤心里都明白,“王爷不先,自己绝不张口,嘻嘻哈哈谁不会啊!”
朱常浩看见三人和自己都这样虚以委蛇,心里虽然不爽,但时间不等人啊。
“孙抚台,刘总兵,杨府台,本王今天到这里和三位大人坐在一起,是有话要,从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后,这辽东宣慰使司衙门就搬到登州了,现在也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后来,这宣慰使司衙门由于长期没有主官,划分给衙门管辖的码头,近年来日渐荒废,也被商贾抢占。
本王今日到这里宴请三位,主要是本王有事情要对你们。
第一,宣慰使司必须码头必须恢复到搬迁来的那时候。
第二,上一任宣慰使和一些商贾之间,签订的码头使用租借文书,本王有权进行修改,或者停止。
第三,这宣慰使司码头,本王必须再扩大两倍,而且纵深也要延伸十里方圆。
也就是,本王会要求周边的民宅进行搬迁,当然,本王会给他们适当的补偿。
第四,孙抚台,杨知府,本王下来要和两位签订“码头议定文书”,刘总兵做个见证。只要两位签订这议定文书,本王将会打造新的宣慰府衙门码头,所有的责任和纠葛都放在本王头上,这事情本王也会向京师的皇上和兵部备案。”
道这里,孙国桢,刘荣昌,杨三斤都呆住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大明的王爷真的是个二愣子,这宣慰使衙门的码头,那牵扯到少人的利益纠葛啊,现在他竟然要对码头下刀子,不害怕京师里面的那些权贵对皇上进谗言,剥夺他的爵位吗?
朱常浩其实也考虑到进谗言的事情了,也知道皇上对自己个五皇叔现在非常忌惮。但皇上现在还不敢对自己下刀子,剥夺爵位,毕竟大明的库银,还有粮食还需要自己搜集和进献。如果皇上剥夺了自己的爵位,不几十万两白银了,就是这一年数百万斤的粮食都没有了,再,手底下三万多水师,两万多的陆师步卒,都需要自己提供饷银。
如果剥夺了自己爵位,成为庶人,朱常浩相信,到时候自己的五万人进入京师,绝对可以把崇祯扯下皇位。
朱常浩也很清楚,毕竟再如何糊弄崇祯,糊弄锦衣卫,但这两年多来,大明瑞王,对于朝廷虽不是尾大不掉,但崇祯现在颇为忌惮。
三人正在考虑王爷是何种想法的时候,朱常浩好像已经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似的,直接了当的道,“本王知道,好多大学士,勋贵子弟,还有皇室尊亲,都把手伸到这座码头上了。但你们三人放心,这些人本王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这些人,对于大明社稷来,也只不过蛀虫而已,本王对你们三人个实话,闹腾的最凶的那个人,本王不介意他失踪。”
到这里,一杯清酒一饮而尽,只是这最后一句话,虽然听起来平淡无疑,但三人明白,今天如果不答应,那失踪的有可能就是自己。
这时,牵扯到自己的性命和利益时,虽然孙国桢也是个爱国进士,但他不是迂腐和贪婪的官僚,在不利的情况下,知道为自己获得最大化的利益。
孙国桢是三人里面,品级最高的,他知道今天自己必须表态。
“王爷,这宣慰使司码头,卑职同意你的延伸扩建,只是卑职的身后,还有一些人情宗法,因此,这扩建出来的一部分商用码头,希望王爷给卑职留出一码头地皮。”
“你们两位也是这种想法吗?”朱常浩朝总兵刘荣昌和知府杨三斤问道。
两人了头。
朱常浩沉思了一下,道,“这样吧,你们三家的用地,本王就留出三百尺方圆的用地,划分给你们三家,就这地皮,不会再多。但是,将来赋税管理方面,不可惫怠,本王会一视同仁。”
三人一听,三百尺,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好讨价还价。
最终虽然不畅快,三人还是同意了。
朱常浩看到三人同意,就对许思恩道,“明天,你陪同三位大人,进行勘界圈地行动,然后签约议定文书。”
“是,王爷”,许思恩激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