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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丽珠一震,下意识地松开了双手。
曹昊然淡漠地扯了扯袖子,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安丽珠慌了,她赶忙回到病房,带着哭腔说:“妈,昊然去找她了呀,怎么办?那女人肯定会说我们冤枉她的。”
江莉兰靠在床头,打了石膏的右手挂在脖子上,惨白的脸阴阴冷冷。
她不满地嗔了安丽珠一眼,“你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决定要搞臭她,怎么每次都乱了阵脚?”
“妈,今天我们失败了呀,以后还有什么机会?”安丽珠气得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江莉兰鼻子一哼,“只要徐美颖还护着你,只要你爸爸的生意不倒,我们还有机会,我就不信,今天的仇我们会报不了。”
安丽珠听完,紧缩的心微微一松,但随后她又皱了眉,“妈,如果萧陌寒不放弃那个臭女人,那我们就难有机会,就算有,也有可能会象今天一样。”
“你别说这么丧气的话,萧家怎么可能接受她?只要萧家不接受,萧陌寒就保护不了她一辈子!”
“对啊,妈,你说的有道理。”安丽珠笑了,笑得那张雍肿的脸变了形。
母女俩在房里嘀嘀咕咕,安伟国突然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头发松篷,脚上的一双黑皮鞋还沾了一层白灰,绷着脸,他朝床上的老婆睇了眼,然后把公文包用力扔在了沙发上。
刚刚,他到警局交了保释金,感觉面子都丢光了。
“闲了是吧?你俩是不是闲得慌?”
这一进医院,丈夫没有关心和问候,一开口,却是指责,江莉兰顿时火冒三丈。
“安伟国,我是你老婆吗?丽珠是你女儿吗?我俩被萧陌寒打得这么惨,你不关心就算了,还骂我们?”
安伟国板着脸,恼怒地指着江莉兰,“你以为骗得了我吗?吴警官已把事实真相都跟我说了,一切过错在于你们!你们冤枉心羽和小贝偷了首饰,还打了心羽!你……你真是个歹毒的恶妇!”
江莉兰被丈夫骂得脑袋直嗡响,睁着双眼,气得嘴唇直发颤。
“爸,你为什么还要帮凌心羽呀?”
安丽珠觉得现在的父亲让她太讨厌了,她不满地瞪着安伟国,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这是她打的,她打的!”
“你自找的!”安伟国一挥手,然后气呼呼地背过身去,从袋里掏出了烟。
“安伟国,你给我出去!”
江莉兰火了,抓起桌上的水杯就朝丈夫的头上砸了过去……
叭!杯子正中安伟国后脑勺。
一记疼痛,安伟国扭过头,深邃的眸子闪现出了一抹冷鸷。
江莉兰望了眼地上的碎玻璃,再对上他的视线,心里莫名一紧。
安伟国看了她几秒后,突然把手上的烟一扔,然后拿起公文包走了,他没发现,自己灰色的后领上已沾染上了血迹……
“爸!你出血了。”安丽珠马上追了上去。
……
曹昊然的车停在了XT集团大厦前,下了车,他朝墙上的LED看了眼,随即眸色一沉,抬步走进了大厅。
保安没有拦他,看他长相帅气,身上白色的西服矜贵笔挺,就知道他是富家公子。
他到前台打听好设计部在哪里,便乘坐电梯到了四十五楼。
走进设计部,几个设计师看到一位年青的帅哥进来,都奇怪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梁主任起身,走过来问他:“先生,你有事吗?”
曹昊然淡淡一笑,“我找凌心羽,她人呢?”
“哦,她今天身体不好,请假休息。”梁主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年纪,他跟凌心羽相差不了几岁。
其中一个员工对曹昊然有印象,她站起来说:“你是歌星吧?我妹妹是你的粉丝,你是不是MD-FLY里的成员?”
曹昊然点了一下头,清隽的脸虽然扬着一丝笑容,但还是掩盖不住他眼底里的一丝忧郁。
他走了,那个女设计师就大声说:“他真的好帅啊,你们知道吗?MD-FLY五个队员中他最帅,特别是他那双忧郁的眼睛,我妹妹喜欢极了。”
“阿美,那你知道他叫什么?”梁主任倒关心这一点。
“叫什么啊?好像有个英文名字,Elan,”叫阿美的女设计师挠了下头,讪讪一笑,“中文名不清楚。”
她隔壁的男设计师突然笑了笑说:“他不会是曹家二公子吧?”
梁主任一怔,“你怎么知道?”
“呵呵……”他神秘地耸了一下肩,“保密!”
梁主任连忙上了楼,结果没有看到萧陌寒,她便把曹家二公子来找凌心羽的事告诉了李磊,李磊淡淡一笑,“他是凌心羽的学长,没事。”
但他嘴里说没事,转身却回了办公室,拿起手机拔下了萧陌寒的电话,“总裁,曹昊然来过了。”
“他来做什么?”
“找凌心羽,现在走了。”
“嗯。”萧陌寒挂了电话,方向盘一转,决定先去清风雅路,迟点再去接宝贝。
而此时,曹昊然已来到了凌心羽的家门前。
敲了两下门,过来开门的不是凌心羽,而是顶着一头红发的乔芳菲。
“曹昊然?”乔芳菲看到他就感冒,两眼瞪得圆乎乎的,口气不爽,“你来这儿做什么?”
曹昊然一脸阴郁,连阳光都照不亮他了,声音低低的,“心羽在吗?”
瞧他这副落寞又心伤的样子,乔芳菲张了张嘴,想再骂他几句的勇气削减了一半,小脸微沉,没好气地回:“她身体不舒服,无法见人,你回去吧。”
“我听到她的声音了。”曹昊然推开她,硬要进去。
乔芳菲硬抵着门,愤然道:“曹昊然!她被你丈母娘打了,你进去做什么?”
“芳菲,你让他进来。”凌心羽扬声道。
几分钟后,三个人都坐落到客厅的沙发上,乔芳菲气呼呼地瞪着对面的曹昊然,“你过来是想问责吗?”
曹昊然不理会她的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凌心羽的脸……
她的脸红肿退得快,除了白晳的脸部还有点红色之外,已经看不出明显的肿胀了。
但她的精神明显萎顿,像经历一场浩劫之后,人的意志遭受打击,少了平日里的容光灿烂,光鲜亮丽。
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披落下来,把她的小脸遮掩得更小,更柔弱。
曹昊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痛。
在医院看到安丽珠那个哀戚戚,泪水涟涟的可怜相,他没有一点怜惜之心,心情平淡得就像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外人一样,除了一点惊讶,没有一丝的心痛。
可面对凌心羽,他却想扑过去抱她,把她护在怀里。
“对不起。”凝视良久,他哽着喉发出的话却是一声道歉。
乔芳菲怔愣,见他眼角湿润,她皱皱眉,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凌心羽……
凌心羽低垂着头,眼睫轻落,望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小手,她没有说话,但交绕在一起的十指却在不停地变换形状,泄露出她的心情有多复杂。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曹昊然,你真的是猪啊,安丽珠是绿茶~婊你不知道吗?她在你跟前装成一副善良温柔的样子,你不在的时候,她就狠毒地对待凌心羽,你没有一点发现?”
乔芳菲不得不揭露安丽珠的真实面目,希望曹昊然别让猪油再蒙了心。
曹昊然垂下了头,眉宇微拢,隐隐染着一层无奈和烦恼……
发现了又有什么用?
他已经要了安丽珠的第一次,拿走了她的清白,而她犯性子,耍心机,闹脾气,都可以当是女孩子的撒娇天性,他可以容忍,也可以不在乎,因为在韩国两年,安丽珠照顾过他。
只是这一回,他觉得江莉兰母女做得太过,伤害了凌心羽,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芳菲,别说了,学长他……他也有苦衷。”
事到如今,恐怕能理解曹昊然的也只有凌心羽了。
曹昊然心里一酸,眼睛热得一抽,他紧抿住唇,别转了脸。
“学长,我知道你过来不是道歉,而是想了解真实的情况。”凌心羽真的了解他。
苦涩地一笑,她继续说:“昨天晚上你走后,我就带孩子离开了,我不知道小贝衣袋里怎么会多出两条项链,我以为她袋里只有糖,直到安丽珠叫来警察搜查我才知道。”
“安丽珠让警察直接来你家搜,不就表明她早知道能在小贝袋里搜出来的吗?这肯定是她装进小贝袋里的呀,目的就是裁赃陷害!”乔芳菲气愤地接了话。
曹昊然的眉宇皱得更紧了,紧攥的拳头青筋扭细。
“是的,是她们故意的,安丽珠交代说,是她妈妈不小心抓糖的时候放进了小贝的袋子里,而且还故意找了些记者过来,目的显然想让我出丑……至于我打了她,那也是陌寒赶到之后的事。”
凌心羽的声音轻了些,说到萧陌寒,她就停住了话头。
曹昊然闭上眼睛,心里一阵钝钝的痛,他听得出来,一声“陌寒”已足见表哥在凌心羽心中的地位。
后来的事,曹昊然也基本清楚了,因为打他电话的朋友把情节描绘得有声有色,精彩纷呈,大夸萧陌寒有气势,有霸气,敢为女朋友出头。
是啊,每次凌心羽有难,替她出头的都是萧陌寒。
“我知道了。”
曹昊然站起来,他不需要把细枝末节都问个清楚,只要凌心羽开口说的话,他每一句都相信。
“喝口茶吧。”凌心羽也站起来,端起茶杯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