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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丈夫狠心,赵素芬着急万分,“姗姗是无罪的呀,现在怕的就是别人冤枉她,把脏水都泼到她身上,毕竟她是萧陌寒的女人,凌心羽又跟萧陌寒不清不白过,别人容易怀疑上她。”
“清者自清,姗姗没做过这事,警察不会冤枉的,在家等消息吧。”
杨志城掐灭了烟蒂,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赵素芬无奈,拿着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好吧,我找陌寒,让他出面。”
晚上,杨雪姗一个人回了家。
赵素芬紧紧地抱住她,急急地问:“怎么样?有事吗?”
杨雪姗神情忧虑,轻轻地推开母亲,看了严肃的父亲一眼,才低声道:“是我一个粉丝做的,他已经交代,此事与我无关,只是那次在酒吧喝酒,我说出自己心中的烦恼,然后他,他就化钱找了人关押了凌心羽母子三人,想让我二十日顺利订婚。”
“我的妈。”赵素芬头一晕,手扶住了沙发,哀叹,“现在的年青人是怎么了?追星追到这种地步。”
杨雪姗坐在沙发上纠着脸,情绪看去很低落,眼角还闪动着泪花。
杨志城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虽然耳朵听清了女儿说的话,但缄默不语,绷着一张老俊脸,不怒自威。
赵素芬拉拉杨雪姗的手,示意她上楼。
杨雪姗站起来,想了想仍然嗫嚅道:“爸,我已经跟警察说清楚了,我真的没有伤害凌心羽,你要相信我。”
杨志城淡淡起抬起眼眸瞭她一眼,厉声道:“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看住凌心羽的俩孩子,那粉丝会做这事吗?”
“爸,可我没让他们绑架呀。”
“怎么说也是因你而起!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杨志城把手中的摇控器一扔,起身走出了别墅。
“爸爸怎么了?他怎么还怪我?”杨雪姗委屈极了。
赵素芬有些恼火地说:“今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我只听到他很惊讶地反问一句,什么?她出了车祸,到今天还没醒过来?然后他就大半天的闷声不响,问什么都凶巴巴。”
闻言,凌心羽明白了,父亲是在心疼凌心羽,他心里烦。
“姗姗,妈妈问你,陌寒去警局了吗?”赵素芬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一点。
杨雪姗点点头,“来了,但只是坐在局长办公室里,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赵素芬紧缩的心松了,呵呵一笑,“不用说,他只要出个面就行,象他这种人,出去都是刷脸的。对了,那他人呢?怎么不陪你过来?”
杨雪姗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抹沮丧,她扑过去趴到赵素芬的肩膀上,哽咽道:“妈,他的脑子时好时坏,对我也是时热时冷,我真怕他到时候不要我。”
之前从警局出来,她要求萧陌寒一起回杨家,萧陌寒拒绝了。
理由是——
“我的孩子在医院,我必须去陪他们。”
他明明不记得凌心羽他们了,但还是要去尽一份父亲的责任,却撇下她这个新婚妻子,不尽一个丈夫的义务。
“放心吧,你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了,他还能对你不好?你只要尽一个妻子的本份,好好爱他,疼他,慢慢把他的心拉回来就行。”赵素芬安慰着她。
对赵素芬来说,女儿不但漂亮有身份,而且还出身豪门,她继承的家产数以千亿,萧家人不会不看重。
杨雪姗苦笑了下,抹了抹眼角,“妈,我现在苦恼的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婆婆让我跟陌寒分床睡。”
“啊?”赵素芬怔愕,一时气愤,她骂道,“这罗静香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难道被萧柏轩气出来的?”
“妈,你说怎么办?”
赵素芬淡淡一笑,“好办,你们搬出来住,妈妈在梨园不是有套公寓吗?明天我让人收拾一下,再置点新家俱,到时候你俩就搬到那儿住。”
“谢谢妈妈。”杨雪姗开心地在母亲脸上亲了一口。
再说杨志城出了家门后,开车直接来到了中心医院,此时天色已黑,住院部大楼门厅的灯光雪亮。
他捧着一束鲜花下车,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又慢慢停了下来。
安伟国是来医院配药的,下午安丽珠突然出院,医生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拿配好的药。
他没吃晚饭就来了,先去看望了凌天琪和凌心羽,呆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才慢慢走出了住院部。
想到凌心羽还没有苏醒,小贝又不说话,这心里难受得像堵了一团棉花。
呼吸都难受。
一抬头,忽见前面一中年男子捧着花呆呆地立着,路灯淡淡地罩在他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秋夜沁凉的冷意与萧瑟。
安伟国胸脯一挺,脚步快了,走到他跟前,眼睛瞪得如暗夜中的豹子,呲着牙,似有噬咬他的冲动。
“杨志城,你来做什么?!”
杨志城目露忧伤,在怒意灼燃的安伟国跟前,他显然压低了自己的气势。
“老汪打电话说,你的女儿出了车祸,我猜是凌心羽,所以,所以就过来看看她。”
“看她?”安伟国一挥手,瞪着他低吼,“不用了,要不是你女儿要嫁给萧陌寒,我女儿会离开江滨市吗?”
杨志城蹙着眉,心绪如沸水般翻腾。
这件事虽然因为杨雪姗的一句话引起,但警察已抓到了嫌疑犯,主谋是那个男粉丝,酒吧里的“少爷”阿超,杨雪姗也没有什么责任。
至于有没有逼凌心羽离开江滨,他真的一无所知。
“老安,我女儿与陌寒本来就有婚约,这事还真怪不了我们。”杨志城一脸无奈。
“不怪你们?要不是你们逼了萧总,他会答应?他明明爱的就是凌心羽!”
杨志城头疼,“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老安,以后我们就好好安慰安慰心羽。”
安伟国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捧花扔到地上,恨恨地说:“别忘了,凌心羽是凌霜的女儿!她是凌霜的女儿,你脑子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安伟国重复着句子,令杨志城心头大颤。
他愣愣地望着安伟国,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比如自己所不知的真相。
然而,安伟国瞪他一眼就转身走了,脚步还很快。
“安伟国!”杨志城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情绪激动了,他追上去,用力拽住了安伟国的手臂,急切地问,“凌心羽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那次开同学会,有个男同学酒喝多了,他说:“我听说,当年安伟国与凌霜离婚,是因为凌霜生下的女儿不是……不是老安生的。”
杨志城当时也喝多了,迷糊地听到这一句话就抓着他问,“是真的吗?”
其他几位同学见了,马上说:“不是真的,他喝多了,你别信。”
他表面是没有相信,但心里一直揪着难受。
现在,安伟国重复句里完全透出了一种暗示——
凌心羽,极有可能是他杨志城的亲生女儿。
“安伟国,你到底要不要说真话?”杨志城见他不语,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安伟国立稳脚步,冷笑,“囡囡怎么可能有你这个父亲?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你生的,我想她也不会认你!在你的心里,杨雪姗才是心肝宝贝!”
囡囡?
对,萧陌寒嘴里喊的“囡囡”绝对是凌心羽。
杨志城浑身颤抖着往后退去,脸色越来越青,眼神都涣散了。
“这么说,囡囡她真是……真是我的女儿?”
“我呸!”安伟国朝地上啐了一口,愤然地瞪着他,“她不是!她永远是我安伟国的女儿!所以,请你远离她,给我走!”
杨志城被安伟国赶走了,他一个人去了酒店,要了两瓶XO,酩酊大醉之后,他也被服务员送进了医院……
第二天,杨雪姗赶到医院,来到了父亲休息的观察室,见他靠着床头吸烟,另一只手还打着点滴,不由怪责,“爸,你身体都这样了还吸烟。”
她要去夺下,杨志城手一挥,星火划过杨雪姗的手背,疼得她呲了牙。
“爸,我不是为你好嘛。”她噘起嘴。
杨志城抬眸淡睇她一眼,继续抽烟,杨雪姗没办去,等他抽完了,便为他削了个梨。
“爸,刚才我问过医生了,你挂完这瓶药水就可以回家。”
杨志城没接她手中的水果,微阖着眼眸问了声:“你可以放弃萧陌寒吗?”
闻言,杨雪姗惊愕得差点掉了手中的梨,愣直了双眼,痛心地喊:“爸,你说的是什么话呀?”
“我很清楚,姗姗,”杨志城严肃地望着女儿,“陌寒他不爱你,他爱的是囡囡,而囡囡就是凌心羽,凌心羽!”
叭嗒!
雪梨掉了,滚落到了床底下。
囡囡……真的是凌心羽?
杨雪姗全身像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冰到脚趾。
为什么?为什么萧陌寒昏睡之后还记得凌心羽,虽然换了个名字。
老天对自己太不公平了!
杨雪姗伤心极了,脸色从白到红,又从红转到白,眼里的泪也夺眶而出。
她摇着头,目露凄凉悲哀,“不!爸爸,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不帮自己的女儿,我爱陌寒哥哥,我可以用生命去爱他!我绝不要跟他分开。”
“姗姗,强扭的瓜不甜,陌寒现在脑子糊涂,等清醒了,他绝对会提出离婚的。”杨志城一脸苦恼,眉头深深地锁着。
“不不!”杨雪姗依然摇着头,眼底有泪水滚动,咬了咬牙说,“爸,他会爱我的,会爱我的,他跟我有过肌肤之亲,五年前,我为他打过胎,妈妈知道的,我不能失去最宝贝的东西之后,又把他拱手让人,我做不到!”
她说完,抓起包伤心地走了。
杨志城紧紧地闭上眼睛,额角的每条皱纹都充斥着他的伤感与烦恼。
垂下头,他睁开眼睛,猛地拔掉了吊针……
杨志城找到了凌心羽所在的重症监护室,得到允准,进去站在了玻璃窗外面。
监护室里,只有凌天明一个人陪着凌心羽,他也没有注意外面的人,趴在母亲枕边不停地呼唤着:“妈咪,妈咪。”
杨志城望着病床上那个娇小的女人,眼眶蓦然酸痛,随即一股热流冲了上来。
他一只手摁在冰冷的玻璃上,嘴唇不停地颤动着,心似乎被一根无形的锥子一点点地往里扎……
怎么会如此心痛?
难道她真是自己的骨血?
“囡囡,囡囡。”杨志城在喉底呼唤着凌心羽的小名。
如果父女连心,他想凌心羽应该听得到。
终于,凌天明发现玻璃外面有人影在晃动,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紫红色毛衫的中年男子一直盯着母亲在看。
他的眼神是悲伤的,他眼里还有晶亮的泪水在浮动。
可他是谁?
凌天明走过去,面容严肃,清亮的眸子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合的老成与威严,小手掌在玻璃上拍了拍。
杨志城低下头,见是萧陌寒的“缩小版”,神情蓦然一滞。
他……他应该是萧陌寒生的,没错,父子俩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杨志城激动地蹲下身来,张开手掌,隔着玻璃盖住了凌天明的小手掌,似乎这样,他能感受着来自孩子的温暖与心跳。
“你是大宝对吗?”
明明听不见,但凌天明看他的嘴形知道了意思,便淡漠地点了点头。
“我是你外……你外公的同学,也是你亲外婆的大学同学,我认识你妈咪。”杨志城从凌天明眼里看到了疑惑,所以,他必须介绍一下自己。
凌天明的小眉头这才一舒,紧绷的脸线柔和了下来。
他收回手,透过玻璃,朝杨志城摇了摇头,示意他可以走了,不用在这儿看妈咪。
杨志城顺着凌天明小俊脸的轮廊摸着冰冷的玻璃,似乎在摸自己外甥的脸一般,心口沉痛得难受,张嘴慢慢地说:“你可以叫我外公,外公爱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要求,只是顺心而言。
凌天明凝视着他的眼眸,良久,他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点熟悉感,脚步便慢慢地朝后退去,眼神也慢慢地冷了。
“大宝,大宝。”杨志城叫他。
他却一个转身,重新回到母亲病床前,后背对着了玻璃,挡掉了杨志城探向凌心羽脸容的视线……
在凌天琪的儿童病房里。
“贝贝,来,再喝一口粥,好甜。”病房里,萧陌寒端着一只碗坐在床前,温柔地哄着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