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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锺皇后用完午膳,张公公亲自陪着李从嘉出宫,这位殿下现在的脾气很是彪悍,可别再弄出什么乱子了,不过显然他是过于担心了,当淮王再度出现在宫门之时,几乎所有说士卒都对他投来了敬畏的目光,早间被李从嘉扔进金水河中的那人可是个军中颇为有名的勇武之士,可在六皇子的面前却像只小猫,随随便便就拎了起来,这一点没有人不佩服的,就是这种敢作敢为的气势震慑了所有人。
“公公也回去早点休息片刻,今夜还是我们两人了。”李从嘉出门之前对张公公笑道,方才对方还给了他一个金色腰牌,可以在夜间进出皇宫,这可是个特殊的待遇,就是以前的自己都享受不到。
“老奴无妨,倒是六殿下一路奔波劳苦,还需好好歇息。”张公公亦是微笑答道,用上这个六殿下而非淮王更是显示一种亲近。
“就算有它从嘉也不会太迟。”李从嘉说完便出宫而去,守门的士卒都自觉的举枪为礼,要知道如今淮王还是有着军中的身份的,用军礼来表示尊敬并不为过,早间的六皇子确是胆气惊人。
“王爷,老奴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是去燕王府还是?”李从嘉出宫之前便有人出来通传,因此王耀飞和丁氏兄弟是早早在此等候了,上来说话的则是一个内臣,正是燕王身边的李公公,他和李从嘉也算是老相识了,第一次请六皇子去燕王府就是他来接的。
“刚才是看望父皇母后,又陪着母后用了午膳。如今皇叔相邀岂能还有他想。去燕王府。”李从嘉笑道。李公公闻言亦是躬身伺候淮王上车,此时他比之从前还要更为恭敬,毕竟对方的身份已经不同,之前虽是皇子之尊但亦有名无实,现在可是实打实的裂土为王!
燕王府距离皇宫很近,坐车小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再次来到这里李从嘉还是稍稍有些感慨的,前番他刚刚穿越来此世不久。对一切都会感到新鲜,而今日他已然是一方之主且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当日燕王亲自出来相迎更多还是表示对他和锺瑞年的一种看重,可今日李景遂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前等候他就是必要的礼节,二人身份平等。
“重光远来辛苦,本应明日再请你来府上才是,可是为叔这里确是有事要与你相商,这才让人在宫门前候着。”李景遂见李从嘉落车便迎了上来笑道,皇太弟言语之间总能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皇叔言重了,父皇病重不能理事这国事之重就在皇叔身上,若有什么吩咐皇叔亦尽管言及。”李从嘉亦是上前微微躬身为礼。二人身份相若却是叔侄之分,况且李景遂的燕王说起来比吴王与淮王都要稍稍高出半级的。那是一个正统继承人才能受封的王位,原先的时空中在李景遂被毒杀之后李弘冀和李从嘉都曾被封为燕王。
李景遂表现的如此客气李从嘉心中只有警惕,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一上来也将自己的立场表现的十分明显,皇上病重燕王监国乃是正统,否则一个王不见王李景遂今日请他前来就颇为犯忌讳了。当然立场的表明是站在正统立场上的,要知道虽然李璟属意与吴王李弘冀但写在诏书之内的还是皇太弟李景遂,李从嘉如此做法任谁也说不出什么,况且他只说了尽管言之,办不办可是考虑的。
“从嘉能有此言为叔这心里也安稳许多,还是先向重光你告个罪,禁宫乃是我与各位大人定下之令,不过王志远与曲流也太不成体统,改日再让他们登门请罪。”李景遂闻言欣然一笑,接着请李从嘉入府,路上又与他说道,今天的情况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说实话他的这一条倒并不是针对李从嘉,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结果。
“皇叔哪里话,禁宫是为了父皇着想,从嘉心中自知,只是那人实在太过,口口声声只言上峰亦不提皇叔与诸位大人之名,当日心系父皇说不得,哎~皇叔不必再提此事,从嘉也鲁莽了一些。”李从嘉闻言谦道,他早间的闯宫想要表现的是一片孝心可鉴而绝非自己的强势,以眼下的时局他要是强势起来根本得不到半点的好处。
“重光一片孝心可敬,坐,知道你喜欢西湖龙井,来,尝尝看。”李景遂正色言道,说话间二人到了大堂,请李从嘉入座之后立刻便有侍女上了茶来,那茶色通体碧绿,气味芳香沁人心肺。
“哈哈,说道茶叶却还是皇叔这里的正宗,等会儿小侄可要多带点回去,晚间熬夜还要靠它提神了。”李从嘉端起茶来微微吹拂,之后抿了一小口方才言道,对于茶道他的见识亦绝是不差。
“早给你准备好了,等会儿就给你带上。”李景遂不以为意的一笑言道,随即却是笑容隐去一脸正色:“重光今日见了皇兄,想必也和太医问了病情,不知皇兄可有起色?”如今皇上是在锺皇后的毓秀宫静养,便是李景遂要探病也得提前报之,内院终是忌讳所在。
李从嘉闻言也收起了笑容,双眉微微蹙起言道:“从嘉问了周先生详情,那寒症与虚症相冲相克却是棘手,先生暂时也没有什么良方,只能先行调理,待父皇体质稍稍恢复之后放可谈到治愈。”说起父皇的病情李从嘉肯定不会对李景遂有任何的隐瞒,如此得不偿失。
“惟愿皇兄能吉人天相,不过从嘉,倘若……”说道这里燕王却是踌躇起来,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才好。
“皇叔有言但说无妨,从嘉恭听。”李从嘉适时的言道。
“生死之事原本难测,若是普通百姓倒还罢了,皇兄一人系举国之安危。如今我大唐北有大周虎视眈眈。南方有汉屡屡寇边。东边吴越西之南平亦是蠢蠢欲动,伐楚一战虽开疆僻壤却又内耗极重,我等无不期望陛下能够痊愈总揽大局,可万一、万一有个闪失却是不得不先谋万全之策。”李景遂闻言亦是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一番话来。
李从嘉没有接话而是陷入了沉默,从这番话来看皇太弟的眼光还是颇为精准的,大唐此时确是说的上内忧外患,但他也知道似吴越南平包括南汉都无法动之根本,真正的大敌还是北地后周。站在李景遂的角度李璟又是这副模样病情难测他谋其身后之事亦是合理。可是身为人子他要是听了这番话就立刻与皇叔讨论起来可就太假了。
“我知重光孝心深重,此言与你极为不愿,其实为叔又哪里愿意发生此事?但与之相比国事亦是不轻,假如我等都不能提前预防那么一旦……那些强敌必将趁我大唐人心动荡之时趁火打劫!”见李从嘉久久不言李景遂又再说道,今日他请侄儿来就是有让他表态之意,淮王与吴王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比之与他的关系更近了一层。
“哎,在公在理皇叔之言亦是不差,不过从嘉却还是不愿提及此事,一切自有皇叔与一众大人为之。从嘉只愿伺候榻前。”李从嘉长叹一声方才出言道,你越是逼着我说那我就更不能轻易说了。否则根本不显诚心对方未必相信,这与谈判之间的心理学是极为相似的。
“重光此言差矣,倘若是两年之前你为此言却还罢了,如今却不可如此,你身居江淮领一方之众,亦是身系数百万军民之心,一举一动对大唐皆有影响,定是难以置身事外的。”李景遂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以现在淮王的身份地位谁敢加以轻视?无论是他或是吴王李弘冀得到了他的支持无疑就占据了有利的地位。
“哎~这便是名位所累了,那皇叔想从嘉如何?”李从嘉心道江淮数百万百姓那是不假,可这军队我还不相信你皇太弟没有染指之处,当下又是一声长叹,面上是一片烦忧之色,很是无力的问道。
“非是我要重光如何,你就真没想过一旦……重光该如何自处?”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景遂也不需再掩饰什么,直言问道。
“从嘉心中根本未曾想过此事,倘若真的……一切都该奉父皇旨意行事。”李从嘉很是为难的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言道。
李景遂闻言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定定的看在李从嘉的面上,后者则是与之对视没有任何的闪躲,只是除了眼光的坚定之外亦还是一派愁苦之色,一派只为了父皇着想而并没有其它心思的神情。
“重光,非是为叔逼你如何,只是国事之重你的心意亦是举足轻重。”片刻之后李景遂的神色缓和下来并无方才那一瞬的凌厉,口气亦是专为柔和,在他看来方才之言就是李从嘉的一种表态了,且与之一向的行为举止都很是贴合,此时就算再逼下去也只会让他反感。
“皇叔毋庸多说,从嘉亦知道心意,哎~江山社稷,却也让人着实头痛。”李从嘉的言语像是回答但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接下来二人的话题便不在此间,李景遂问了一些江淮之事,李从嘉也是一一作答并无隐瞒,至于所有的功劳也好决策也罢自是推在了徐铉和刘仁赡的身上,他这个淮王只是个甩手掌柜。但有过方才之言淮王的情绪始终难以振奋,后更显劳累,燕王见此便也礼送六皇子回宫,还是一路亲切的将他一直送到车上,今天他也算达到了目的,一切听从父皇旨意?倘若李璟当真不能醒来那么旨意就会成为现实。
李从嘉并没有让李公公直接送他回宫而是先去了自己的那处宅院,还特地请后者进去喝了杯茶,此处亦有一个品貌俱佳的年青女子出来伺候,淮王没有向李公公介绍此女的身份,但看她在六皇子面前的羞涩一切似乎颇为明显,按眼下王爷的状态怕是多半来此解闷的。
此女名为柳月儿,今年正值二八年华,家中原本也是楚国的大户人家只是随着战事的进行而没落了,直到今天之前她也不知道淮王的身份,但却知道她会是她的女人,知道每日会有人来教自己吹拉弹唱,还有那些伺候人的方法,但除此之外却是一无所知,包括她所住的这处宅院相邻的那一间已然是李从嘉在金陵“天耳”的基地。
有着和杨熏儿一样的命运,原本以为就要在青楼之中终老,但却有人为他赎了身,看样子此人还是金陵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号称“四大金刚”之一!来到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每日除了练习还是练习,日子很是枯燥平淡,但柳月儿已经颇为满足了,虽然知道自己要侍奉的主人随时都会来,可比之在青楼之中“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要好的太多!时间一长她心中对那个神秘的主人更是有了一些期待,从她练习的各种技艺来看他至少不会是一个粗人。
但当今日知道李从嘉要来之时柳月儿还是有些喜出望外,虽然心中推测她的主人会大有来头,可再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有着“江南第一才子”之称,亦是很多怀春少女心目之中的如意郎君,如今身居大唐淮王高位的李从嘉!而等真正见到一袭白衣胜雪英俊挺拔的淮王之后似乎传言不但没有夸大反而有些不及,只是他为何一脸愁容?
三个月以来柳月儿无数次想象过当那个神秘的主人到来的一天会是如何情景,他又会如何将自己从一个少女变成妇人?今天这一切都有了答案,淮王并没有太多的温言软语便直入主题,让她在痛呼之中完成了这个转变,不过之后的温存却是让她如在云霄,顶峰的欢乐带了了很深的疲惫,让她事后不觉便沉沉睡去,再度醒来已是晚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