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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络意识到星沉刚刚又一次喊了他的名字,自称也是“我”。
像是想卸去他们的身份和所有伪装,直面彼此最真实的模样。
闻络目光深深地看进星沉眼底。
他嘴巴动了动,半晌才有声音传出来。
“那你,喜欢我吗?”
这话一问出来闻络就后悔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他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说了,是在勾引他,想要南疆的军权。
他目的如此明确,当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有刚刚那些举动。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只是现在两人目标一致,刀锋一齐对向梁国,才能和和气气的坐在这里。
仅此而已。
这些念头闪电一样在闻络脑海闪过。
他脸色冷淡下来,一把将手掌从星沉手里抽开,转身朝外走去。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腰带束身劲爽利落,跟玹落宽袍大袖的白衣装束相差甚远。
但这个仓惶又冷淡的转身,却让星沉瞬间想起了玹落曾经无数次留给自己的一袭冰冷身影。
星沉心口像被狠狠撕扯了一下。
“喜欢。”
星沉站起身,在闻络身后轻轻出声。
他声音不大,闻络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闻络,我喜欢你。”
闻络缓慢地转过身。
他看向星沉的眼睛,目光里还是不信任。
“我有很多的手段,可以用来慢慢的跟你抢夺兵权。
但是,闻络,我却只想把自己给你,只想通过得到你来得到南疆的兵马大权。
闻络,我也是男人,要面子的。
但在你面前,我愿意跪在尘埃里仰视你,讨好你。
你看,我不仅胃口大胆子大,还更加的色欲熏心。”
闻络站在那里,目光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星沉朝他温柔地笑了笑。
“我不仅喜欢你,我还爱你。我想娶你,或者,你娶我也行。”
闻络有些怔愣地站在那里,依旧没有说话。
星沉目光露出委屈。
“闻络,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闻络一步步走回到他面前,做梦一样,脚底像是踩在棉花上。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响在梦境里。
“你刚刚发誓了。”
星沉仰头看他,“我发誓,我爱你。”
闻络一把将他搂到怀里,用力到像是要把他骨头碾碎。
“你说的,这些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说爱我的。”
“对,我说的。”
“那你不要后悔,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星沉双手环住他脖颈,笑得心满意足。
“既得了美色,又得了兵权,我又不是傻子,干嘛后悔?”
“那你也不担心我吗?”
“意思是怕你把我玩腻了扔掉,然后继续跟我争大瀚的江山?”
“嗯。”
“如果卖身不行的话,小可还略懂一点计谋,到时候军法伺候你。”
闻络抱着怀里的人,终于满心只剩下了欢喜。
“陛下是认真的对吗?”
“真的不能再真。”
闻络把星沉脑袋按在自己的脖颈里,蹭了又蹭,一刻都不想松开。
星沉声音闷闷地笑他:“是不是舍不得走了?”
“嗯,想把你一起带走。”
“行,我同意了,拿个麻袋过来打包吧。”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我恨不能缩小点,那样就不用麻袋了,你拿起来直接揣兜里。”
闻络被他逗得终于笑出了声,心口软的一塌糊涂。
星沉摸摸他的脸正色说:
“闻络,奸细的事情,他们的招供看着跟南疆牵涉不大。
但到底是从南疆漏过来的人,你那边必须把口子堵严实了,我才能把里面的钉子都拔了。”
闻络看着他,“你放心。”
对星沉而言,有这三个字就行了。
“中秋是不是来不及赶回来了?”
“你想我回来陪你吗?”
星沉轻轻摇摇头。
“南疆路途遥远,你的安全第一,不要着急赶路,我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闻络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
“我还在梦里吗?这些天老是做关于你的梦,每次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星沉觉得好笑又心疼。
他踮起脚尖,一口咬上闻络的下巴,在他下巴上留下一排齐齐的牙印。
“疼吗?”
“疼。”
“那还是不是做梦了?”
“......应该不是。”
摄政王的模样第一次显得可怜巴巴的。
明明在他来御书房的路上,还一肚子怒火恨不得把御书房连人带屋子全拆了。
这短短的时辰后,却又让他能做到的、最甜的梦来到了现实。
现实是他几乎不敢想象的甜蜜。
星沉看着他,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们英明神武的摄政王,怎么变成一只呆头鹅了。”
闻络很不满意这个称呼,托住星沉浑圆一把将人抱到了腰上。
“变成什么了?好好说,不然就松手扔到地上。”他威胁道。
星沉环住他脖颈,声音乖巧的像是黏稠的蜜。
“皇叔仗着自己孔武有力,就会欺负人。”
“欺负你的日子在后头呢。”
“皇叔这话说的,像是已经有了答复?”
“我不答应你,难道你现在还能从我身上下去?”
“流氓。”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星沉舌尖在他脖颈轻轻舔了一下。
“谁说要下去了,正好有事要做呢。”
闻络晕头转向地问:“什么事?”
他满脑子以为星沉还要再给他些甜头,心里乐开了花。
都做好准备了,却看见星沉脑袋一扭,大声朝门外喊道,“福公公。”
“......”
闻络一愣。
这和他设想的情景出入太大了。
他犹豫了一瞬要不要把星沉放下来,但最后还是抱着人稳稳站在那里没动。
陛下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配合就好。
福公公打开御书房外间的门,脚步声一点点走进来。
他低头到了内堂,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陛下。”
这才抬起头看向桌案,这一看,一瞬间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