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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无论是狱寺喵,还是指环里的山本或者库洛姆,当然都会担心这个问题。
其实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看的话,他们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外来者的力量注定会消散,而力量消散了的外来者,即使是和沢田医生共用一个身体,应该也不会对沢田医生造成太大的威胁。
不如说,就是因为和沢田医生共用一个身体,所以沢田医生才可以在外来者有反扑的迹象的时候率先察觉并对外来者进行压制,就像现在这样。
——人格转换本来就是以沢田医生为主导的,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从来没有放弃过控制身体的主动权。
所以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先瞒住外来者关于力量消散的事,等瞒到外来者的力量消散得差不多了,即使外来者再察觉不对开始反扑,沢田医生承受的痛苦肯定也比现在要轻一些。
纲吉很快就追上了沢田医生,他站在高空,看着一下站不住歪靠在小巷的墙壁上喘着粗气的棕发青年,没有靠近。
——但这只是“上帝视角”的看法,因为现实里,这个世界的大家都还不知道外来者的情况,也不知道主世界的胜利,而除了大家之外,就连沢田医生,都受到了外来者的影响。
他们的认知都因为影响而变得矛盾,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们依旧认为外来者就是沢田纲吉的第二人格。哪怕他们的潜意识已经有了怀疑,但却始终无法突破影响的束缚。
除此之外,沢田医生甚至“遗忘”了和平行世界有关的记忆,而且从之前他试图摊牌却被拒绝的情况来看,恐怕还是沢田医生自己主动“遗忘”那些记忆的。
他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在收到记忆之后,沢田医生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但他想也许还是和外来者有关。
不管怎么样,沢田医生这一次,是被推动着、也是主动地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的局面的——尽管这都是只是他潜意识的行动。
【kufufufu……看来,是反过来利用了影响啊。】指环里,骸显然已经看到了潜藏在水面下的一部分真相。
受到外来者的影响,沢田纲吉一直认为彭格列的事要由第二人格处理。这一条规则,除了沢田纲吉以外,也同样被其他人所接受。这本来是外来者为自己准备的、能够经常使用那具身体、并以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的身份在外活动并被其他人接纳的保障。
但沢田纲吉无意识地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
处理彭格列的事的只能是第二人格,所以沢田纲吉干脆在那些特定时期“变成”了第二人格,他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也想不到要解释。因为除了他自己,受到影响的其他人同样分不清楚人格和第二人格的区别。
于是真正的“第二人格”出场的机会被迫减少,甚至是达到在短时间内都没有机会出现的程度。这本来应该就是沢田医生潜意识里的目的,而且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至少在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被怀疑。
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大概已经察觉到了外来者的危险性,甚至还利用了外来者过去习惯性的做法——
【如果我猜得没错,过去的战斗,基本上都是由沢田纲吉本人完成的吧。】
如果主人格和第二人格的分工真的这么明确清晰的话,在外来者的力量开始消退了的现在,那些家伙的认知还不至于只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会造成现在这个发展,恐怕是因为,在过去,原本应该也是第二人格彭格列十代目需要解决的战斗,其实是由沢田医生扮演的“第二人格”来完成的。
而原本的第二人格、也就是外来者,真正处理的其实只是彭格列的非战斗需要的工作。
事实上,骸甚至怀疑那些非战斗需要的彭格列相关工作中,至少有一部分决定着彭格列发展的大方向的事务也同样是由沢田医生来完成的,否则他不觉得彭格列能发展到和其他平行世界由没有受到影响的沢田纲吉带领的彭格列差不多的程度。
至于第二人格能够处理的工作……受邀参加宴会、和某些势力的会面交谈、一些不怎么重要的琐碎事务、或者是虽然需要打架但仅凭那具身体的战斗本能也能解决的事。
大概就这种程度吧。
骸并不觉得他这么想会不会太小看外来者了,相反,他认为这样的分工安排才是外来者需要的。
只有这样,外来者才能更加顺利地混淆自己和沢田纲吉,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的认知混乱的情况下,加速混淆主人格和第二人格,让自己和沢田纲吉慢慢“变成”同一个人,以此方便自己慢慢代替沢田纲吉。
应该是第二人格处理的事,实际上却是沢田医生处理,但是在其他人眼里依旧是第二人格在处理,甚至连沢田纲吉本人都在配合地扮演第二人格……继续这么下去,如果主世界没有胜利,随着外来者得到的“认同”增加,他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也就显而易见了。
但现在,沢田纲吉反而无意识利用了这一点,以第二人格的身份给自己安排了“诱饵”的工作,强行给自己增加了大量的“战斗时间”,这样一来,习惯性将“战斗时间”交给扮演着第二人格的沢田纲吉的外来者,也就不会产生怀疑了。
——当然,之所以说是无意识,是因为沢田纲吉本身虽然做出了这样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但至少在做决定的当时,沢田纲吉的确是为了将敌对家族的杀意引到自己身上、减轻其他地方的负担才会给沢田医生安排“诱饵”工作。
一切都只是顺势而为,而沢田纲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扮演的第二人格出了一些问题。
真正的“第二人格”不会让沢田医生去当诱饵,因为“作为普通的医生的主人格不插手彭格列的事务”,这同样是他自己定下的规则,而这条规则在受到了影响的沢田纲吉的那里、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几乎成为了不可触碰的底线。
外来者会担心触犯了这条规则会导致另一条“第二人格负责彭格列事务”的规则也受到冲击,但沢田纲吉扮演的“第二人格”却没有这种顾虑——这种本来就不是出自于沢田纲吉本身的意识的所谓“底线”,在遇到更重要的事时被打破也是很正常的事。
沢田纲吉扮演“第二人格”同样是无意识的行为,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双重人格,演出来的“第二人格”,终究也只是演戏而已。
尽管他自己没有意识,但沢田纲吉实际上并没能完全将自己扮演的“第二人格”和自己分开来看,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给“沢田医生”安排危险的诱饵工作,愿意让“沢田医生”以身犯险吸引火力,毫无顾忌地让“沢田医生”去承受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追杀……因为那是他自己,沢田纲吉就是这样的人。
但沢田纲吉原本,应该只是无意识地想减少第二人格出来的时间,而减少外来者出现的时间之后沢田纲吉有什么其他的打算,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他们只知道,不管沢田纲吉的潜意识里原本有什么计划安排,现在都已经被完全打乱了。
云雀恭弥大概是通过沢田纲吉主动让自己成为诱饵的做法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在这段时间不断给沢田纲吉新的压力。而除了云雀恭弥之外,那个晴之阿尔克巴雷诺大概也抱有类似的想法,让他这边的超能力纲从另一个角度给沢田纲吉施加压力,逼迫沢田纲吉频繁进行人格转换,却没有给真正的第二人格留下哪怕一点出来的时间。
——云雀恭弥的挑战、敌对家族的追杀,“弟弟”的出现……这些都是沢田纲吉不能交给真正的第二人格处理的事。
而这些压力,沢田纲吉都毫无怨言地承受了下来,甚至没有抗拒,恐怕也是无意识想要利用这些事来压制第二人格出现的时间——也许是因为现在还在受影响中的沢田纲吉并不能主动把握好压制第二人格出现时间的度,也或许是因为,沢田纲吉的潜意识里又有了新的打算。
不管怎么样,面对最近的这些压力,沢田纲吉的态度偏向于接受。而这一点,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也同样在潜意识里察觉到了。
所以他们偶尔也会配合,尽管只是一些小事,却一步步辅助着沢田纲吉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而对第二人格的压制太狠、压制的时间太长的后果,就是第二人格的反扑。
骸眯了眯眼。他现在很好奇,这也是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希望得到的发展吗?
【老大,第二人格会出来吗?】狱寺喵的爪子搭在纲吉的手臂上,担忧地看着下面弓着腰痛苦地捂着头的棕发青年。
‘不知道……人格转换的主动权掌握在沢田医生手里,所以如果他不愿意的话,第二人格应该是不能出现的。’
只是,一旦这么直接拒绝的话,就相当于将对第二人格的压制摆在了明面上,而外来者的力量才消退了一点,这种情况下这么直接地挑衅外来者,沢田医生要承受的痛苦……可就很大了。
另外,沢田医生的那些弯弯绕绕的潜意识根本不能被他自己捕捉,沢田医生根本没有意识到是他自己的行为造成了现在的结果,更没有意识到那些行为都是他自己主动想要去做的,他的大脑里的主要认知依旧是第二人格也是他自己,而他们现在就将主人格和第二人格之间的矛盾和斗争摆在台面上的话……
这种状态下的沢田医生会怎么做,他无法准确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