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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兰看到女儿不断变换的表情,连妹妹也急着向自己使眼色,喉咙一动,话快到嗓子眼了,却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回答孙医生是怎么死的呢?。”
吴芬想到刚刚妈妈提过这件事情,自己却急着追问外公去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面向小姨:“今天是谁来接孙爷爷的班?”
程小阳抚了抚廖恒睡着时还皱着的眉头,“不认识,一个姓方的男医生,挺年轻的。”
吴芬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可能是那天帮孙爷爷的助手吧,便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看向妈妈期待的眼神,语气有些低落,“听说是猝死的,孙爷爷早年生过几场大病,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
程小兰听到这个答案,也不知道回什么话好,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是容易生病的,可是这样去世也太突然了,“你外公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你在电话里跟他说吧。”
吴芬想着也只能这样,外公跟孙爷爷关系那么好,现在告诉他,说不定会急着去帝都送葬,可是以外公的身体,自己真是不放心。
“妈妈,那个合同的事情,你仔细跟我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吴芬又提起债务的事情,她不想稀里糊涂被人当冤大头,爸爸的事情明显是别人设计的,为何要自己来买单。
程小半抿着唇,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廖医生是你爸的主治医生,以前每次去外地换假肢都是他陪着的,所以他比一般朋友都要清楚你爸爸的动向。”
“那又怎样,他不过是个医生,我们花钱雇他,这些都是他应尽的责任。”吴芬插嘴道。
她见过那个秃头医生,个子矮小,还长着大暴牙,要不是他医术不错,吴芬早骂人了,她是真的不想有别的男人妄想妈妈,弟弟还那么小,妈妈当初那么爱爸爸,现在肯定不会有改嫁的念头的,那么这就是程昌丽的挑拨,小姑的诬陷了。
程小兰不敢教训女儿,小声地继续说道,“你程婶把他介绍给我,是想着为我们好,毕竟我们家无房无土的,妈妈又没有一技之长,你上大学又要一大笔学费,廖医生家世好,如果可以的话,也能帮着我们家一点忙。”
吴芬皱皱眉头,又听见妈妈解释道:“我当时就拒绝了她的介绍,毕竟我跟你爸这么多年,你也这么大了,我根本没有动过改嫁的念头,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吴芬看着妈妈夹杂了白丝的头发,脸上皮肤有些松驰,跟小姨在一起,明明只相差十岁的年纪,却看着像大妈,衣服也皱巴巴的。
“程昌丽昨天晚上跟我说的,不知怎的,今天早上你小姑一过来,还说看见我跟廖医生在一起,准备改嫁了,又怂恿你奶奶闹。”程小兰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不稳,她自己也后悔,“你外公早上出去散步的时候,何亮到家里来了,还带来了还债合同,把你爸签的承认书也给我看了,说要是我痛快签了还债合同,就能免一年利息,还能帮我们保住祖屋。”
吴芬没想到何亮也插手到这件事情来了,不知道大叔公和小丽姐知晓这件事情么,“所以奶奶在边上闹,小姑也跟着拿话要挟你,你不等外公和我回来就签了?就怕多交利息钱么?但是,妈妈你知道么,这笔债务有很大可能根本不是爸爸承担的责任,现在你这样做,反而是承认了爸爸犯挪用公款罪嘛。”
说到后面,干脆站起身来,“妈妈,十万元的债务你签得这么痛快,你想过我们怎么偿还啊?”
程小阳在一边听到姐姐的话,也挺生气,“姐姐,你有什么顾虑啊?宁愿承担这笔债务,也不愿意张口争辩。”
吴芬一听,看妈妈快要哭了的神情,便跟着劝道,“妈妈,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啊,廖医生只是个陌生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维护,是不是为了我什么?”
程小兰看到妹妹和女儿殷切的目光,眼圈泛红,“小芬,妈妈不想你爸爸的事情闹大,现在他已经走了,妈妈不能让你继续受委屈。”
吴芬不明白,爸爸怎会让她受委屈呢。
“你跟杨茂从小就要好,那孩子妈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妈妈希望你们能有结果。本来你爸爸身患残疾,从小到大你就受到周围不少异样的眼光,却不肯吭声,可是妈妈知道,你心里还是有埋怨的。杨松平是矿长,这十几年来他中饱私囊,眼光早就看高了,我们的家里条件不好,到时他跟彭于红反对,你跟杨茂就不能在一起了。还有,妈妈怕你去调查老吴的事情,影响你的声誉,毕竟你是一个女孩子,更何况证据确凿,老吴也是亲笔承认了的,你这样闹大了事情,让县城的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杨茂他们一家?”
吴芬没想到妈妈会这样想,“妈妈,我跟杨茂是姐弟关系,你怎么想到我们结婚的事情呢。女孩子怎么了,爸爸做事光明正大,为人清白,我根本不相信他会签那个字,即使签了,也是被逼的,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吭声,妈,你别管了,债务的事情我来处理,以后家里有什么大的决议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好么。”
程小兰说了半天,不想女儿还是那么坚决,有些为难的看过来,却知道吴芬性子倔强,只得求助妹妹。
“我支持芬芬的决定,姐姐,你做错了事情,要好好反省,下次不要还是这样做人。”程小阳假装没看到姐姐的眼色,一本正经的表态。
帝都城。
莫辰旭走在段少天后面,远远地看到星城一号大门口围了不少人,前坪更是停满了车,微皱着眉头,停下脚步,“我还是不去了。”
段少天回过头来,看到莫辰旭又冷着一着脸,跟刚刚办公室里的人叛若两人,“怎么了?”
莫辰旭按住心脏的位置,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直闷闷的,你进去吧,我想回家一趟。对了,把我们先前的计划书给汤煜阳,让他综合一些。”
“恩,你没事吧。还是开我的越野车回去吧。”段少天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五岁的男孩子,明明二十三岁的年纪,却整天冷着脸,很少有人能看到他起伏的情绪。
莫辰旭接过车钥匙,转身朝后面走去,上了车,直接一踩油门,倒着出了大院,方向盘往右一打,就往家里赶去。
莫家住在帝都南城,莫老爷子早年跟着华夏国的领袖们一起打仗,虽是泥腿子出身,却也军功赫赫,建国初期,被封为上将军,娶世家女许氏,生有一个儿子莫间均。
莫间均从小顽皮捣蛋,曾被莫老爷子往军营里丢过好几年,在军队里被训得服服帖帖,回来后在政界发展,现任帝都国政委要职。他先后娶了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霍家大女儿霍真真,生有一儿一女,分别命名莫秋宇、莫秋霜,由于霍真真从小患癫痫病,生了孩子之后更是频繁发作,在女儿莫秋霜2岁时便病逝了。后来又娶妻孙爱,生下两个儿子,分别娶名莫辰晖、莫辰旭。
莫辰旭进了军区大院,看到守门的小士兵将拦杆闸阀打开,便直接冲了进去。下了车,头也不回,把车钥匙往后对着车门一按,就径直进了一幢两层楼的房子里。
推开门,莫辰旭看到奶奶在阳台上给鹦鹉喂食,“老孙走了,老孙走了。”小鹦鹉吞着嘴里的口粮,小眼睛望着门的方向,学着说出这两句话。
莫辰旭身体一僵,看向奶奶,许凤梅用食指点了点鹦鹉的小脑袋,回头看见孙子急切地望着自己,“你去书房找你爷爷吧。”
将车钥匙往沙发上一丢,换了双拖鞋,莫辰旭沉着脸,急步走向楼上的书房。
莫老爷子正拿着一个放大镜看着眼前摆着的翡翠原石,听到推门声音,以及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头也没抬,“回来了?想问你外公的事情?”
“爷爷,我外公他……”莫辰旭害怕说下去。那个陪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哪怕是在监狱里也笑看人生的外公,怎么可能走呢,他不相信。
“是的。今天早上六点整走的。”莫老爷子坐直身子,眼睛盯着原石被切出的小刀口。
莫辰旭腿有些发软,“爷爷,外公是怎么去世的,他是被别人害死的对不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都被逼到那个小镇上了,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外公,莫辰旭紧攥着双手,神情紧绷着。
“对,听说死相很凄惨,胸口上烙了一个党徽。你知道他是冤死的,告诉爷爷,你打算怎么做?”莫老爷子看着还很年轻的小孙子,刚刚从国外回来,接手莫氏的子公司天辰集团,把生意做得很顺,在帝都这个世家圈子里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物了,没有纨绔的脾性,更没有浮夸的作风,无宜是莫氏族长的好人选。
莫辰旭怔怔地看着爷爷,真的没想到爷爷会这么问,一直以来,他都比较喜欢大哥,自己从小就被寄养在外公家里,高中毕业才回到莫家。而且妈妈为人天真,爱慕虚华,一向被奶奶不喜,连带着自己和哥哥都是这个家族的边缘人物。
“爷爷,我想先去看外婆,并送外公入葬,然后再去那个小镇上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莫辰旭声音沙哑低沉,脸上没有表情,不过眼神却充满了期待。
“去吧,我要风叔陪你一起吧,替我问候你外婆。唉,你外公这人啊,就是认死理,我跟他斗了大辈子,他比我还小几岁,却走在了我前头。还有,入葬那天我会亲自过去的。”莫老爷子站起身来,背对着莫辰旭,摆了摆手。
旁边一个人影一闪,莫辰旭看到站在窗台边的风叔,颔首表示敬意,便退出了书房。
“老爷。”风叔跳进书房,站在莫老爷子后面半步的位置。
“跟着辰旭一起去吧,将查那批军火下落的所有线索都抹掉。”莫老爷子望着外面的天色,直接吩咐道。
“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少爷,并把那个事情办理妥当的。”风叔双手一恭,往后退几步,便闪出了书房。
春桥镇。
黄有为站在疗养院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尖叫声、痛苦的呻呤声,双手抖个不停,眼泪如水一样往下流,轻轻推开门,看见那个躲在角落里狠狠撞墙的老女人,“姐,姐,弟弟来看你了。”
“呯…呯…”脑袋重重地撞在墙上,伴随着“啊…啊…”痛苦的叫声,后面跟着的院长有些害怕,远远地不敢挪步。
黄有为慢慢移着脚步,生怕自己惊慌了姐姐,从一边的铁床上拿起一个布娃娃,找了一块红布包着,颤抖着举到姐姐面前,“姐姐,生娃哭了,我找不到奶粉在哪里?”
黄米宣放缓了撞墙的频率,慢慢转过头来,看到一个老人正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情绪更是激动不已,直接拿起一个铁榔头往自己头上砸,血顺着乱发流了下来,还痴痴地笑着。
黄有为一脸的惊慌,想抢过那个铁榔头,没想到更是引发黄米宣的尖叫,甚至扑过来嘶咬起自己的手臂。后面的院长怕事情闹大,忙叫了两个人过来拉扯开黄米宣,将黄有为拉到门外,又将房间紧锁。
“我姐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连我和生娃都没认出来。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这里连个看护的医生都没有。”黄有为看到手臂上一圈牙齿印,看向院长,不满的抱怨道。
“不是我们照顾不好她,而是最近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每天都要往墙上撞,还打看护的医生。她不配合医生的治疗,始终解不开心结,我们也没办法,我看你们家属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她这种精神状态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以后的情况应该会更糟糕。”院长很是头疼这个老病患,黄米宣在这个疗养院十多年了,一直不肯吃药治疗,医院真是没有半点办法。
黄有为当然知道姐姐有心结,疯了几十年了,也习惯了院长的语气,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了过去,“那麻烦你还是让她尽量安静下来吧,这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就是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了的。”
院长笑呵呵的接过钱,“好的,我们保证会派专人护理她。你就放心吧。”
黄有为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大姐的房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