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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你说的?”他微眯双眸,寒芒乍现。
思及那一刻,若影眼泪夺眶而出。
“是我看见的。”她抬手擦拭着脸上的泪迹,身子因哭泣而微微颤抖,未注意到莫逸风眸中的震惊,她移开视线哽咽着说道,“我看见相公丢下我抱着柳毓璃走了,我想追上去,可是……我走不动,头很晕,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莫逸风眼神闪烁,慢慢收回手中的小勺放进碗里。
“相公,你是不是喜欢柳毓璃?是不是比喜欢影儿还要喜欢?”若影带着一丝试探看着莫逸风,即使是亲眼所见,她依旧不愿相信他会丢下她不管,因为她是他带回三王府的不是吗腼?
莫逸风抿了抿唇,再次要了一勺药送到她唇边:“把药喝了。”
“相公……”得不到他的答案,她心底的委屈更甚。
“喝。”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柔和,可是举动却不容人有任何违抗揍。
她依旧没有如他的愿,睁着大大的水眸望着他又问:“相公,我和她,谁重要?”
明明是已有明显的答案,可是她依旧想听他说。若是出于旁人之口,这分明就是个愚蠢的问题,可偏偏她这般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问,显得那般惹人揪心。
他的手指渐渐收紧,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双唇抿成了一条线,眸中带着从未出现过的异样情愫。
小勺终究还是送进了她口中,在她吞下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次滑落。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她无法言明,可是她知道,左心房是极痛的,连简单的吞咽都让她觉得痛苦万分。即使上一次因为闯入了毓璃阁而受罚都没有这么痛过。
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再也无法面对她,将药碗往一旁搁置后转身面向床外坐着。
寝殿内静逸良久,直到红烛过半,他的声音犹如从远处飘来:“不要去比。”
若影转眸看向他的侧颜,即使是侧颜都那般俊美无暇,线条分明挑不出一丝瑕疵。可是他方才的话对于此时的若影来说并不十分明白,只以为是他对她的命令,直到之后她恢复记忆才知道,这句话的深层意思是什么。
她以为他气恼了,或许一会儿就真的离开此处再也不管她了,她急忙伸手擦干脸上的泪迹,而后抽搐的身子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转眸朝她看去,她忍住想哭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那如果下一次我和她都有危险的时候,相公能不能先救我?”莫逸风一怔,她急忙补充道,“这次相公救了她丢下了影儿,影儿原谅相公了,那下次可不可以先就影儿?相公……”
莫逸风感觉呼吸一滞,眼眶逐渐泛红,一瞬间感觉连最平常的呼吸都是这般困难。蓦地,他伸手过去揽住她的肩将她拉到自己怀中,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
没有任何话,只是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柳毓璃半倚在床上,迟迟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之前只不过是试探地问莫逸风那个女子如何了,而他也很快回答了她,也就是说,在送她来此后他急急走出去并非有其他要事,而是去救那女子去了。她何曾见过他这般慌乱过?唯有今夜。而且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那个叫莫若影的女子。
玄帝今夜下了口谕,赐给那女子莫姓,莫若影……
皇家的姓何其尊贵,而她却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得到,究竟她给莫逸风和玄帝吃了什么迷/药,能让他们都这般护着她?
才多久,一切都似乎变了,变得太快,让她一时间承受不住。
她也似乎后悔了,不应该这么轻易地与他断绝关系,而让别的女子有可趁之机。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她欣慰,她与莫若影同时昏迷,而莫逸风始终是选择先救她不是吗?在她看向身后时,清清楚楚看见莫若影睁开眼朝他们看过来,而后又昏迷了过去。
看了看时辰,该是子时了,可是她毫无睡意,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床头,眸中却满是冷芒。原先打算和自己的父亲出宫回府,可是她临时改变了主意,终是留在了德阳宫。
莫逸萧披了衣服来到她的寝宫,见里面灯火通明不由地心头诧异,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因为柳毓璃,他也选择今夜留在宫里,并得到了玄帝的恩准。
“四爷?”柳毓璃见到莫逸萧进来顿了顿后眸中有些惊色。
莫逸萧随手带上/门,走到她的床榻边坐下,面色微沉地问她:“睡不着?”
柳毓璃低垂了眼帘点了点头:“许是认床,一时间难以入睡。”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吗?是因为他吧?”
柳毓璃错愕抬眸,而后勾了勾唇角,若说了解,不得不说莫逸萧是最了解她的人,无论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而莫逸风虽然对她呵护备至,可是似乎缺少了什么。例如她仅仅一个眼神,莫逸萧就知道她想要什么,然后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去得到而后送给她,可是莫逸风却总是问她想要什么,而他从来不去想她心里所想。
究竟是他不了解她,还是她不了解他?
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当真要被几个月的相处击败了吗?
思及此,柳毓璃的指尖骤然一紧。
莫逸萧见她不语,也知他言中了,可是他并没有因为每次都能看穿她心思而高兴,相反觉得悲哀。
“毓璃,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忘了他?”莫逸萧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苦涩。
柳毓璃敛回思绪心弦一动,而后却是摇了摇头:“人非草木,十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莫逸萧心口一紧,这样的话应该让他生气不是吗?可是他当下的情愫却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喜欢的就是她这种从一而终重情重义的性子。她是这么美好,不仅仅因为她的容貌,还因为她秀外慧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对感情亦是那般执着。
“毓璃……”他轻叹一声伸手抚上她的面容,“要怎样才能让你心里有我的存在?”
门外的身影骤然一僵,寒冷的感觉在顷刻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只是试探着来到这里,只因为夜半三更他不在旁边,想不到他果然在此。明明是已经可以肯定的事实,她偏偏要自己看个明白,可是,即使看明白了又能如何?
萧贝月觉得很是悲哀。
当初是皇上指婚她还有些担心,怕嫁入皇室会不受待见,毕竟她并无绝美的容颜,能嫁给玄帝最受宠的儿子想必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当朝的镇国大将军。而且她虽然是将门之后,父母却只让她学女工识礼仪,三步不出闺房门,是完完全全的千金小姐,所以她从未见过莫逸萧,也不知他是何样貌是何性子,担心自己不招他喜欢。
新婚夜,当她被揭下红盖头的那一刻,她无疑是激动的,因为莫逸萧不但长得俊朗不凡,看起来也十分儒雅,对她更是相敬如宾。当初她是窃喜的,可是自从她知道了柳毓璃,看见了莫逸萧如何对柳毓璃后,心里的感觉一落千丈,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这才是真感情。
但是他也算没有亏待她不是吗?无论他是否是介于她父亲的关系,又或者她自从嫁给他从未有过错,他并没有欺凌于她不是吗?而且男人又怎会没有个三妻四妾,只要她在他心里有个一席之地,她也认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正准备离去,岂料柳毓璃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也因为而后的几句话,让萧贝月寒透了心。
“四爷不是还有永王妃吗?除了永王妃还有那些妾侍不是吗?”柳毓璃弯了弯唇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莫逸萧未料她会说这些,可是也没多想,下一刻便拉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保证心里只有你柳毓璃一人,绝不会容下第二人。”
“可是……毓璃不会做人妾室,不会让我将来的孩子成为庶出。”柳毓璃缓缓将手抽出,视线落在一处。
莫逸萧却立刻将她的手再次握住,似乎生怕她会离他而去,并且向其保证:“我会向父皇请求,让你成为本王的永王妃。”
一滴热泪从眼角处滑落,萧贝月再也没有听下去,疾步转身离开。
一道曙光从透过窗子又穿过屏风照了进来,若影颤了颤浓长的睫毛,抬手揉了揉眼睛。当她睁开眼时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景象十分熟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三王府的月影阁。
“紫秋……”她沙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姑娘醒了?”紫秋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见她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不由笑言,“姑娘昨夜睡得可真沉,王爷将姑娘从马车上抱下又一路抱到月影阁姑娘都没醒。”
“我昨夜就回来了?”若影按了按太阳穴,却怎么都记不起路上之事,只知道她是在桐妃的景怡宫睡下的,而莫逸风就在她旁边守着。
“姑娘别动。”紫秋见她的手按在头部,吓得放下手中的锦帕急忙跑了过来,“姑娘的头部受伤了,可不能随便动,万一碰到了伤口如何是好。”
若影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纱布,轻叹着将手放下。
“若影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入宫却带着一身伤回来,都说一入宫门深四海,可没说一入宫门定受伤啊。”紫秋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小丫头手里拿来茶水送到她唇边让她漱口。
可是对于昨夜之事若影并没有对紫秋说,也不想提,更不愿想,只要一想头就痛,心就疼。紫秋见她不愿说也就没有问下去,只是在一旁伺候她梳洗。
“若影姑娘,这两天伤口不能碰水,伤口处的头发虽然被剪去了,但是以后奴婢会帮姑娘用发髻遮了的,等姑娘长出了头发就没事了。”紫秋在一旁安慰着。
若影倒不是很在意地点了点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失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紫秋的声音在耳畔渐渐响起,等她回过神来时,紫秋已是满脸惊慌。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紫秋惊慌的模样。
紫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的迹象后更是慌乱:“若影姑娘刚才是怎么了?奴婢喊了你好久,可是你却看着镜子一动不动,那眼神……”
“眼神?我眼神怎么了?”若影狐疑地站起身。
紫秋支吾道:“刚才若影姑娘的眼神吓到奴婢了,好像透过镜子看到了什么奴婢没有看到的东西,可是又好像没有看镜子。”
若影身子一颤,回想刚才,她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可是现在想想又什么记忆都没有。回头见紫秋一直盯着她看,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才见鬼了,我只是还想睡觉,好困。”
“奴婢看……姑娘还是再睡一会儿吧。”紫秋还是有些担心。
“我才不要。”若影一溜烟地跑到了房门外,见天气晴好感觉心情也极为舒畅,伸了个懒腰笑言,“二哥说要教我做纸鸢的。”
见她如此模样紫秋松了口气。
“是去二王府吗?还是二爷来咱们三王府?”紫秋走上前问。
若影想了想,眸光一亮:“去二哥府上,我还没去过呢,你去过吗?”
紫秋摇了摇头:“奴婢哪有资格去别的王爷府上啊,就算咱们爷有事找二爷,那也是让秦护卫或者周叔去。”
“那……我今天就带你去看看二王府如何?”她得意地挑了挑眉。
紫秋吓得急忙摆手:“若影姑娘还是饶了奴婢吧,上次偷偷出府已经把奴婢打得现在还在屁股疼,奴婢可不敢了。”
若影却不以为意:“怕什么,这次咱们又不用偷偷出府,让周叔准备马车,光明正大地去二王府不就行了。”
“这……能成吗?”紫秋表示怀疑。
可事实上也是,当周福得知若影要去二王府时说什么都不同意,毕竟若影现在还带着伤,若是有个闪失他可担当不起。而且现在莫逸风也不在府上,凡事害得等他回来再定夺。
不过若影这急性子可等不到莫逸风回来,对周福可谓是威逼利诱,最后在她的苦肉计下总算是说服了周福,而周福也不敢掉以轻心,在安排了马车并交代只准送去二王府并且让他们必须守在门口后便急心火燎地赶去通知莫逸风。
马车内若影显得极为激动,一想到能马上去看看除了三王府以外的王府就喜不胜收。
“若影姑娘小心点,头上还带着伤呢,可不能这么活蹦乱跳的了。”紫秋拉着她坐好,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对出府已经有了阴影。
“没事儿,临出门不是喝了药嘛。”她笑呵呵地看着紫秋道。
其实现在说实话这头还真的有点疼,虽然在宫里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玄帝还让莫逸风将好药都带了回来,可是毕竟伤在头部,还是昨夜新伤,说不痛是假的,她不过是因为太兴奋而忘了疼痛而已。
莫逸谨回到王府时管家迎面而来,未等管家开口,他便道:“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爷的话,都准备好了。”管家急忙回话。
“嗯。”莫逸谨点了点头也没打算入府,“去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放上马车,去一趟三王府。”
三王府?管家一怔,立刻走上前试探地看向他:“爷,有位自称是来自三王府的姑娘在等着爷,说爷是她的二哥。”
莫逸谨眉峰一扬:“哦?三王府的姑娘?她在哪儿?”在宫外能叫他二哥的姑娘除了若影还有谁?而且还是出自三王府,更是让他心头一喜。
管家本是有些担心,见他如此模样倒是心中生疑,迟疑着回道:“奴才见她疯疯癫癫的,也不敢安排她去别处,就让她等在花园中,也让人好生看着。”
莫逸谨闻言立刻提步朝府中走去,可是没走几步突然顿住了脚步,身后的管家差点就撞了个满怀。
“你才疯疯癫癫的,以后若是她再过来,记得好好招待,若是怠慢了唯你是问。”莫逸谨丢下一句话后便疾步走去花园,只留下管家愣忡在原地。
“影儿。”莫逸谨人还没到便喊了过去。
“二哥!”若影笑着朝他奔过来,可是没跑两步就感觉头一阵晕眩。莫逸谨脸色一变,急忙上前将她抱住,才不至于她晕倒在地。
“影儿,你没事吧?”他吓得立刻将她抱去凳子上坐好。
若影缓了缓后才没了晕眩的感觉,这才看着他莞尔一笑:“没事!只是刚才有些晕,等我的伤好了就不会晕了。”
看着她如此天真地以为着,莫逸谨的心里不好受,可是脸上却扯出了一抹笑容:“嗯,等你伤好了就没事了。”
若影笑着点头,这才问他:“二哥去书院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莫逸谨闪了闪神移开视线。她都不去书院他还去做什么?难不成他真这般好学去和那些人一起摇头晃脑念诗词?
转眸见她还在等他回答,他将丫头奉上的热茶递给她道:“先喝杯茶暖暖身子。”见她听话地喝了一口,他才道,“二哥也不去了,等影儿把病养好了再一起去。”
“二哥真好,二哥喝茶。”若影笑着将自己手中的茶杯送到莫逸谨唇边。
莫逸谨和紫秋同时一怔,紫秋正欲阻止,却见莫逸谨竟是就着杯口也饮了一口,脸上的笑意更弄了几分,她也只好又退至一旁,心里却总是因为他们越发亲近的关系而担忧。
莫逸谨看着若影清澈的眼眸感觉心口一瞬间跳动得厉害,脸上渐渐烫了起来。
明明她现在是孩子心性不是吗?她根本没有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个七八岁孩子会做的事情而已,可是他似乎想多了……
“二哥!你怎么脸红了?”若影见他失神地看着他,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莫逸谨敛回思绪后面色更是红得厉害,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后道:“可、可能喝了茶热了……”
“哦……”若影也没有放在心上,突然想到来此的目的,转头问他,“二哥说要教我做纸鸢的,为什么没来三王府?我还以为二哥一早就会来的。”
她的声音如娇似嗔,听得莫逸谨心神荡漾。
就在这时,管家抱着一个布包走了过来问道:“爷,东西已经放上马车了。”
莫逸谨急忙道:“快拿过来。”
“啊?”管家呆立在原地。
“叫你拿就拿,傻呆在这里做什么?”他低斥了一句。
“二哥让他去拿什么?”若影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
莫逸谨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东西,一会儿就看见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伸手从衣襟处取出了方才在路上买的一包麦芽糖递给她,“这是买给你的。”
“给我的?”她看了看他手中的油纸包伸手接了过去,打开一看脸上的笑意伴着阳光更显灿烂,“麦芽糖!是麦芽糖!”
她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捧在手里欢呼着,取了两颗放在口中,眉眼一弯含糊不清地对莫逸谨开口:“谢谢二哥。”
“贪心鬼,一次两颗小心把牙吃坏了。”话虽是这么说着,可是他的眼中全是宠溺。
若影一边吃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边将视线落在他胸口,而后又在袋子里闻了闻,一副难以想通的模样。
“做什么呢?”莫逸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端起方才她给他的茶杯暖了暖手又继续饮着,明明自己的茶杯就在面前,可他偏偏就喝她的。
“嗯……”若影支吾了一声后朝紫秋看了看,而后才回头对上莫逸谨的视线道,“二哥把东西藏在胸口,怎么没有奶香呢?”
“噗……咳咳咳……”莫逸谨呛得不轻,整张脸都通红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这才哭笑不得地看向若影,“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没有……那个香,你这脑袋里想什么呢?”
“你把东西放在那里,不是应该有奶香的吗?”她还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惹得一旁的小丫头掩嘴而笑。
紫秋尴尬地上前解释道:“二爷,是这样的,若影姑娘方才在路上看见一个妇人抱着小娃,便好奇地下去看,然后闻到孩子身上有香气,便问奴婢小孩子身上为何这般香,奴婢就解释说孩子喝了奶,便有奶香。然后若影姑娘问奴婢是哪里……然后……”
紫秋面色通红,是怎么都无法说下去了,在马车上的时候单独相处还能跟她解释清楚,可是现在这么多人,而且还有莫逸谨这个男人在,她如何说得出口。
虽然紫秋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莫逸谨自然已经听明白了一切,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是局促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还伸手抚了抚。他这个最放荡不羁还出入青楼的王爷在一个小丫头面前竟是害羞起来,还真是头一遭。
“我又不是女人,哪里来的那种香气。”见她瞪大了眸子还盯着他胸口瞧,他伸手退下了除紫秋外的所有下人,没好气地指了指她手中的麦芽糖,“有的吃就多吃点,一会儿回到三弟府上他就不给你吃了。”
若影撇了撇嘴又取了一颗麦芽糖塞入口中,而后竟蓦地伸手拉开衣领处低头对着自己衣领内闻了闻。
“影、影儿你做什么。”莫逸谨手忙脚乱地伸手过去压住她的手,虽然她没有将衣服扯开,可是单单刚才这个动作就已经够让他惊魂未定了。
紫秋也吓得不轻,立刻帮若影整理好衣服。
若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弯着眉眼道:“我和二哥一样也没有。”
莫逸谨扯了扯唇:“我跟你才不一样。”
“可是我也没有奶香啊。”她拧了拧眉很不理解。
“等你生了孩子就有了。”若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已落荒而逃,而莫逸谨也已经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岂料若影语不惊人死不休,凑到他跟前低问:“那要怎样才能生孩子啊?”
莫逸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看了看若影后急忙移开视线,而后又将视线落在别处,满面赤红。
“若影姑娘!”紫秋也拿她没辙,真是什么问题都不忌讳。
“二哥!告诉我嘛!二哥……”若影却伸手拉着他的衣袖不停地晃动着。
就在这时,管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来到莫逸谨跟前:“爷,您要的东西。”
“拿个东西都拿这么久,你是爬着去的吗?”他如何厉声斥责了一句。
管家很是无辜地看着他,而后低垂了眉眼。
“下去下去。”莫逸谨朝他挥了挥手,刚才的那句话不过是为了阻断若影的恳求而已,见若影不再问他如何才能生孩子一事,他也就让管家下去了。
“二哥……”
“影儿,你不是要学做纸鸢吗?看这是什么?”莫逸谨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感觉背后一阵阵冒汗。若说他此生的克星,看来非她莫属了。
当布包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若影满眼的惊愕,看眼前又是竹签又是白纸的,全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见她看得出神,莫逸谨长长松了口气。一旁的紫秋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地掩嘴暗笑。
当莫逸风来到二王府时,眼前便是从未见过的融洽气氛,莫逸谨正提着毛笔画着,若影突然之间抢了过去说要自己画,可是一不小心便将颜料甩在了莫逸谨脸上,两人皆是一怔,静逸顷刻之后若影脆声笑起,莫逸谨也跟着笑得如沐春风。
他阴沉着脸走上前,管家立刻先一步去通报,莫逸谨和若影同时回了头,当看见莫逸风时,若影放下笔便跑了过去。
“相公怎么来了?”她仰起头看着他笑着。
莫逸风的唇角泛起淡淡弧光:“那你怎么伤还没好就跑出来了?”
若影拉着她走到脸色微沉的莫逸谨跟前道:“二哥说好了要教我做纸鸢的,可是二哥没来找我,我就来找二哥了。”
“哦?”莫逸风的唇角虽然是向上微扬着,可是眼底却毫无笑意,看着莫逸谨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没有理睬他,他上前道,“二哥是不认得三弟了吗?”
莫逸谨依旧没有理会,只是抬手拿起石桌上的茶杯淡淡饮起茶来。
“二哥不认识相公?是失忆了吗?”若影眨着一双水眸歪着脑袋看向莫逸谨。
莫逸谨扯了扯唇没好气地瞪了若影一眼,而后在她愣忡中站起身看向莫逸风:“三弟还真是会说笑,不长记性的是影儿又不是我,怎会不认识。”
“我哪有不长记性。”若影鼓了鼓嘴表示反抗。
莫逸谨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谁对你好都不记得,你说你有没有记性。”
“谁说我不记得,我当然记得!”她扬起头一脸的挑衅。
“那你倒是说说,谁对你最好。”与若影在一起,莫逸谨发现自己也变得幼稚了起来。
若影闻言立刻咧嘴一笑:“当然……”
就在若影故意延长语调的时候,莫逸谨和莫逸风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莫逸风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在屏息静听。
“二哥对影儿最好。”若影的声调拉高了几分,乐得莫逸谨弯起了眉眼一扫先前的阴霾,而莫逸风则脸色顿时一沉,负于身后的手渐渐收起了指尖。
“哦?影儿觉得是二哥对影儿最好吗?”莫逸风的脸上笑意渐浓,可是眼底却全是警告。
若影闻言回头看向一旁的莫逸风,顿时止住了笑声,视线在莫逸风和莫逸谨之间几个来回,而后眼眸一转咕哝道:“本来就是二哥对影儿最好,教影儿做纸鸢,还给影儿买麦芽糖吃。”
莫逸风看向石桌,果然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鸢已经完工,而一旁还放着一袋东西,不是麦芽糖是什么?先前不知道,可是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完全清楚了。
见他一直盯着麦芽糖看,若影伸手从石桌上拿起那包麦芽糖,而后从中取了一颗出来递给他:“相公要不要吃?很好吃的。”
莫逸风微微侧头避开了她递过来的那颗糖。
若影鼓了鼓嘴,转眸看向一脸笑意的莫逸谨,试探着将手移过去:“二哥……很好吃的……”
莫逸谨看了看莫逸风,缓缓俯身凑过去张开了嘴,若影一喜,亲自将糖送入他口中。待莫逸谨直起身子时果然看见莫逸风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故作镇定,他不由的心情大好,一边吃着若影喂给他吃的麦芽糖,一边哼起了小曲儿。
“哇!二哥,你还会唱小曲儿啊?”若影一惊一乍地跳了过去,却突然头一晕脸色顿时苍白。
“影儿!”莫逸谨和莫逸风异口同声,莫逸风急忙将她揽进怀中。
所幸她一直一瞬间头晕并无大碍,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却在第一时间挣脱莫逸风来到莫逸谨跟前:“二哥,我要听小曲儿!”
“影儿你没事吧?来人,快去请大夫。”莫逸谨将她扶到凳子上坐好,侧着头检查她的伤势。
若影摆了摆手:“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莫逸风心头一紧,抿了抿唇道:“既然头晕就快回去吧。”
莫逸谨正要开口,若影急忙拉住莫逸谨的衣袖转眸对莫逸风说道:“我不要回去,我要听二哥唱小曲儿,相公你又不会唱。”
莫逸风不由地面部抽搐了一下,见他们如此亲昵,闷声道:“回去找人唱给你听。”
“我不要,我要听二哥唱,还要听着二哥的小曲儿睡觉。”若影满目憧憬。
听着二哥的小曲儿睡觉?言下之意……
“影儿要住在此处?”莫逸谨双眼放光。
若影看着莫逸谨连连点头笑言:“二哥可以陪影儿睡吗?然后唱着小曲儿哄影儿睡觉。”
“啊!”莫逸谨张着嘴难以置信。原本看她愿意留下已经是让他喜不胜收了,突然间要与他同床而眠……这个惊喜好像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而且似乎惊大于喜了。
“不行!”莫逸风沉声一语吓得若影身子一颤,而莫逸谨也是从白日梦中清醒过来,见莫逸风怒火中烧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他开始故意与他唱起了反调:“为何不行?”
莫逸风语噎,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见莫逸谨正欲带若影离开,他急忙扣住了他的手低语了一句:“二哥……”声音中带着些许愠怒些许恳求也带着浓浓的无奈。
见他如此模样,莫逸谨也不再逗他,既然若影都原谅了他,他这个亲哥哥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最后若影带着莫逸谨陪她做的纸鸢和买给她的麦芽糖三步一回头地被莫逸风带出了二王府,直到坐到马车上,若影还舍不得放下这两样东西。莫逸风没有说什么,只是那眸光时不时地冷眼扫向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看着马车离开,莫逸谨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若不是念在兄弟多年感情甚深,也念在身为皇室能有这份兄弟情不易,更是念在他这个三弟认识若影在先,他岂会轻易放手?
也罢,缘分强求不得,只希望莫逸风往后能好好珍惜。
认识若影的人都觉得她无法与莫逸风匹配,可是他知道,若影在失忆前定是极聪明的女子,从她的眼睛和方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狡黠便可知,她若能恢复记忆定然睿智无双。
入夜,若影在紫秋的帮助下沐浴完毕,躺在床上半天都不见莫逸风前来,她又按捺不住想要去找他,而紫秋也自知拦不住便也由着她去了,只是在她出门时给她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更何况若影和莫逸风同床已不是新鲜事,三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都绝口不提罢了。不过紫秋知道,他们虽然同床却并未圆房。
来到雅歆轩,若影没想到莫逸风当真已经睡下,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而后朝紫秋挥手让她回去,紫秋点了点头帮她带上了房门。
“相公……”她低声叫着他,一边脱了鞋爬上了他的床,而意外也就在此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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