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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回去后叫大夫来治伤,脸上很恐怖,燎泡一大片,一只眼眶里还插着一把小银刀,解开衣服,身上也有一串烫伤。
好在衣服遮挡了不少,也就头脸受伤严重些,石灰粉不沾水还好,沾了水那简直就是酷刑。
不过此人悍匪勇,让大夫摘了眼球,清洗后上了药,头脸都包住了,缓过气就道,“妈的,老子就没吃过这种亏!那个裱子,老子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于是也等不及了,重新点了人手要追上去。
这一次没弄到东西,匪徒们也憋着气呢,自然嗷嗷叫着就跟上了。
然后到了林闻扔辎重的地方,匪徒们本就求财,这些东西就一路收拢,等到了岔路口,两边都有痕迹,有人问,“当家的,走哪儿?”
孤狼眯着另一只红红的眼,“他们受伤的人不少,分两路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也分!务必全都抓回来!女的给兄弟们好好乐呵乐呵,男的,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砍了!”
匪徒们就怪叫着分了两队,孤狼选择了林闻这一边。
只是等到他把马都追到了,又收拢了财物,就是没看到人,孤狼又往前追了一段,确认没人,这才悻悻回转。
而另一队人也把焦队长五人的脑袋砍了回来,焦队长知道活不下去,奋勇杀了几个匪徒给自己垫背,匪徒见兄弟死了自然愤怒,于是就把人给砍了。
孤狼道,“就这几个?其他人呢?”
众匪徒纷纷摇头,“没见到。”
有个匪徒道,“那边过去就是青州,剩下的人要是脚快,到了那里,那也难追了。”
孤狼愤恨不绝,但这一次捡到的行李车马也不少,除了他吃了大亏很不爽,其他都是赚的。
孤狼还是不放心,带着匪徒在这两条路上来回巡视了好几天,直到再没看到一个人影,这才缩在老本营不出来,反正这一回钱财还是没少掠到,就只是女人没抓到而已。
那边躲在废弃村庄里的人也不敢妄动,好在匪徒不来,这村里还有井,焦队长留下的人也能从野外找到些吃食,大家就这么胆战心惊的躲藏在这里。
郑明耀强制镇定,思虑再三,和留下的护卫商量,离开村庄躲入了林子里,不能好容易把人引走了,他们还是被找到,那牺牲的人就没了意义。
好在这个村庄当初废弃是因为瘟疫,匪徒们也以为这伙人舍了财物逃远了,因此也没过来查看。
段姨娘一心顾着郑明敏,凡是吃的喝的都先给她,也一直关切的看着儿子。
范氏一直在垂泪。
直到大半个月后,郑芝轩打着侍郎的旗号,带着人手回来接应,却没看到人,一路找过去,看到了一片凄惨景象,只母亲和儿女妾室还好,妻子却不见了。
等知道林闻是去引开匪徒的,郑芝轩脸上一片空白。
范氏哭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她离开的!”
郑明耀在一边跪着垂泪,“是儿子不孝,让娘陷入险境中!”
郑芝轩觉得头晕目眩,但他强打精神安慰母亲和儿女,哪怕心里悲伤愤怒他也得叹服林闻的决定。
如果不当机立断舍下那些财物,他们这些人怕是都被掠走了,舍财,那是需要大智慧和大勇气的,为了钱财拼命的人不少,能眼都不眨把财产全都舍了的人可太少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林闻做主把财产全都舍弃,那么这一回郑家这些女眷就全都完蛋了。
匪徒们为什么匆匆搜寻了几天就不搜了,就是因为到手的钱财够多,能找到人是不错,找不到他们这一次也吃的很饱了,他们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一大半,那就没必要继续搜寻。
谁都想留在家里分赃,就怕自己外出搜查,最后该自己的利益被分了,孤狼后来派人出来搜人,那些人也是匆匆走个过场就罢,没人认真仔细去找人。
郑芝轩派人去衙门调集人手,此地县令得知郑侍郎家眷遇匪,吓得脸都白了,屁滚尿流过来。
郑芝轩把母亲儿女一行人先安置在衙门里,吩咐郑明耀照顾好,又去柳州用郑侍郎的名义从各士绅家里调集人手,加上他带来的人和本地衙役,直扑孤狼大本营。
孤狼再是悍匪,那也是朝廷不和他认真计较罢了,现遇着个满腔要复仇的郑芝轩,带的人比他多出好几倍,他手里这百十号人简直不堪一击。
破了匪窝,只找到一些被匪徒囚禁的可怜女子,却没有林闻。
郑芝轩把孤狼找出来问他林闻在哪里,那孤狼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于是笑的哈哈的,“你问那娘们?早就被我玩死了!她性子烈,我这眼珠子,就是她弄得,你说我能放过她?我玩腻了就给了我的兄弟们!她一个人在我几十号兄弟胯/下躺过呢!杀人不过头点地,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汉子!”
郑芝轩拿刀一把捅进了孤狼的肚子,又搅动了起来,孤狼嘴里鼻子里都开始流血,还强撑着,断断续续说自己怎么玩的林闻。
郑芝轩的护卫沉着脸,抽出一把刀,揪住他的舌头把它给割了。
最后郑芝轩吩咐把孤狼剁成了肉泥,叫牵来几条恶狗,把这些都吃了。
抓到的匪徒,郑芝轩道,“都杀了吧,有脑袋就行了!”
从匪窝里还找到不少有郑家标记的物件马匹,这些都一一收拢起来,剩下的就给这次一起过来剿匪的人分润。
然后郑芝轩才带着母亲儿女一行回到京城。
而此刻林闻和小安还有冬雪还在深山里跋涉呢。
三个人现在如同野人一般,好在小安身手不错,偶尔能抓到一些猎物,山里菌菇也有,冬雪会辨认出一些能吃的菌菇来,看到鸟窝也能摸到一些鸟蛋。
为了防止迷路,林闻不敢离开山壁,只敢顺着山壁走,哪怕这样,他们也很快失去了方向感。
好在不是冬天,尚且能过。
后来遇着一条河流,林闻决定顺着河流走。
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摸索了快一个月,终于遇上了进山打猎的山民,林闻是确认对方无害才敢出来求助的。
山民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村落里。
只是林闻忘了一件事,这个时代的山民,基本与世隔绝。
这个村落里的山民就是如此,寻常根本不出村子,偶尔才出去换些盐巴布料等物,林闻还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小安说花钱让山民带他们出山,林闻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看他们都是以物易物,怕是对银钱没什么概念,我也打听过了,他们刚出去过,下一次出山也要两个月后,那就只能等一等了。”
出一次山不容易,不像林闻上辈子,抬脚上车就行,那是全靠两条腿走的。
山民纯朴,若是林闻强烈要求,他们未必不答应,可是这些山民基本靠捕猎为生,带他们出山,这个山民就耽误了捕猎,虽然林闻会给补偿,但她也不敢保证人家回程的安全。
山民出山都是结伴而行,难道为了她方便,就让这里的山民打乱自己的生活方式?她高傲的甩下一些银钱就算了?
所以林闻还是决定等待山民下次出山,他们正好跟随就行。
语言不通全靠比划,林闻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只要躲过那群匪徒,对她来讲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出去了,要么去京城,要么去郑家老家,都能回到原本的安逸日子里去。
两个月过得倒是很快,小安也帮会着山民干活,林闻也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他们那些原始的生活技能,自己偶尔也会上前操作一番。
这些山民生活的简单纯朴快乐。
不过马上要入冬了,他们也得兑换盐巴米粮等物回来。
这一次林闻三个就跟着出去了,好容易走出大山,林闻没有直接就走,而是帮着山民换到了好些东西,自己还买了一大罐盐巴送给他们,盐金贵,山民们换的不多。
山民连连做手势道谢,两边终于分开了。
林闻马上就四处打听范氏等人的事,孤狼匪团被剿灭,在这一带流传的颇广,林闻总算也打听到了一些,得知范氏等人没事,已经被郑芝轩护送进京,她才松了一大口气
冬雪问林闻,“主子,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林闻想了想,“去客栈,好好洗个澡吃顿饭睡个觉,然后去京城!”
林闻的应急背包里有身份文书和路引,因此出行住宿还算容易。
她对着冬雪炫耀,“我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你们都笑我,现在知道我有先见之明了吧!”
冬雪就笑,“是是是,主子最聪明了!”
小安都松了口气,想着等这次进了京,应该能松快几天了,也不知道焦队长怎么样了。
林闻也问过小安,这孩子是个孤儿,被焦护卫收进了郑家护卫队,一直也是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那种。
林闻笑着说这次回去给小安说个媳妇,小安的脸就红了,心里倒是痒的很,他觉得林闻十分聪明,平易近人,且能吃苦。
那一次要不是少夫人当机立断,他们三个怕是会直面匪徒。
林闻根本不知道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郑芝轩剿了匪,护送母亲女儿回到了京城,然后就给她办了丧事。
大家都默认林闻死了,那当然得让她入土为安。
林氏女闻娘,为了婆母和儿女的安危,引开匪徒殉节而亡,她的葬礼很隆重,段姨娘哭厥过去几回,郑明敏也卧床不起好几日,郑明耀给林闻穿了重孝,这一回他心甘情愿,伤心欲绝。
但时下男子并没有什么妻孝,情深的悼念一下也就是了。
郑芝轩虽然也伤心,但他是男人,终究不能一直沉溺在悲伤里,何况家中待林闻丧礼满一月后就开始给他张罗续弦了。
皇帝也听到了郑芝轩剿匪的事,赏了一个虚职给他,加上郑家回归朝堂,想要郑芝轩当女婿的人家还不少呢。
齐少湘却独自去城外庙里做了个祭祀,随从都不知道他祭的是谁,也没敢问。
齐少湘一身玉白长袍,风吹过,衣袂飘飞风华无双。
随从心里十分替主子遗憾,这么好的人才,只刚中举时说了个亲,还没成亲,那姑娘就一病没了,然后落入了康国公府的眼里,非要给他塞个妻,康国公势大,但主子还是拒了,然后就没人敢给主子提亲了。
好在主子一直得到陛下的青睐,康国公也不能用强,然后就耽搁到了现在。
如今康国公府已经有了颓势,又有媒婆上门,可惜主子却依旧不动心,唉!
在林闻停留在山民村里的时候郑芝轩续弦的人选也定了下来,也是同郑侍郎一起被贬的一个官的女儿,原本这姑娘要嫁人了,谁知道父亲一朝被贬,男方家就悔了婚,这种事也平常,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么。
然后这一家也被皇帝找回来了,那么姑娘就还得说亲,只是被退婚时那姑娘已经十七,跟随父亲在外这些年现在回来,时下来说就是个老姑娘了。
也不是不能婚配少年郎,那就得往下找,父母都心疼自家闺女,不舍得给女儿找个太过不堪的,那年纪大了又想要找个好人家,一般只能看谁家要续弦了。
恰好郑芝轩的妻子没了,郑芝轩就成了个最好的婚配对象,女儿大了,马上要嫁人,也不会和后母起矛盾。
儿子也大了,且学问不错,将来后母生的孩子还能依靠这个哥哥。
就是郑芝轩,那也是举人出身,年岁是大了些,但大些的男子更会疼人,且郑芝轩身边只有一个妾,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通房,说明此人品行上佳,女儿嫁过去也舒心。
就是林闻的娘家也不能不让郑芝轩续弦,因为郑明敏已经过了及笄要说人家,若是家里没有嫡母教导,讲究人家就不会要郑明敏。
两下里很快就说定了,又因为那家姑娘年纪大,所以就不拖了,走礼什么的都很快,商定年前成亲。
范氏在儿子面前垂泪,“不是逼着你娶妻,只是敏姐儿大了,也要说人家……闻娘走时最放不下心的就孩子们,为了孩子们,你也得娶个人进来。”
郑芝轩面容憔悴,半响道,“娘,我知道的。”
再多不舍,人都没了,也无可奈何了。
段姨娘脸上早就没了笑容,她现在也不管别的,就盯着郑明敏,对儿子道,“夫人待我们恩重如山,你是男孩子,也大了,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姐姐!”
郑明耀重重点头。
林闻的救济背包和救急衣服里一共有莫约三四百两银子,在平民小户中这笔银子已经是很大一笔巨款,经营好了够一户人家殷实过一辈子的。
但在林闻眼里,这只是小钱,她穿越过来就没受过穷,因此她花的也大方,倒也不是胡乱花,就是绝不会亏待自己。
在这个陌生县城休息了几日,她让小安去寻找进京的商队,单独上路是不敢的,她甚至还去镖局雇了几个人保护他们进京。
直过了大半个月才找到一个要进京的商队,这才开始动身出发。
天气已经开始很冷了,林闻毫不吝啬,给自己还有冬雪小安都购置了皮毛冬衣,连车上也有炭火茶炉配备,吃喝也不可以减省,她本就过着这种日子。
这么一路到了京城,这时离她遇匪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了,京城倒是一片热闹,因为要过年了。
林闻并不知道郑家住在京城哪里,所以不可能进了城就直奔郑家而去,她问冬雪,冬雪正在烹茶,头也没抬,“主子说的好笑,我怎么知道。”
林闻一噎,“你不是在京城郑家待过吗?”
冬雪抬头了,“那您也住过啊,您都足不出户,我还能出去瞎溜达吗?”
就是记得郑家住哪个坊市,哪个胡同,也不等于就认得路,直接摸过去。
林闻撩开车帘问驾车的小安,小安笑的憨厚,“少夫人,我都没去过京城。”
他一直在郑家老家那里,跟着焦队长护卫过郑芝轩几次,但都没去过京城。
林闻只能作罢。
冬雪把一盏茶递到她手里,“进了京找个跑腿的问一下不就行了,这可有什么为难的。”
再难都过来了。
林闻一听也对,便也丢开了手。
等进了京,林闻先把保镖的钱结了,然后她嘀咕,“哎哟,得快些回家了,否则咱们没钱了!”
冬雪就笑。
小安去街上找个了跑腿回来,林闻在一个饭馆里要了个雅间,正好等下吃饭,等那跑腿来了,隔着屏风问他知不知道礼部郑侍郎家在哪里。
那跑腿弯着腰笑,“夫人可是来参加郑大人三子婚礼的?可是巧了,今儿正好是那郑三公子成亲的大日子呢!”
冬雪惊疑不定,林闻皱了眉,过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可是那郑侍郎家第三个儿子今天成亲?我记得他不是有妻子吗?”
那跑腿觉得可能是自己猜错了,眼前这个不是来参加婚礼的,而是想去郑家打秋风,不过只要给他钱就行了。
于是他依旧笑道,“可不是,可是那前头少夫人几个月前没了,都已经风光下葬了,人家郑少爷当然不能光棍着了,现如今娶的是太常寺少卿汤大人家的小姐。”
冬雪白着脸看着林闻,颤抖道,“主子……”
林闻微微皱眉,抬手阻止她说话,继而道,“这倒是巧了,郑少爷今儿娶亲……我们正好也去随个礼,还请带个路吧!”
那跑腿自然满口答应,林闻让冬雪去准备两个帽帷,小安雇了车,直奔郑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