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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顺亲王也在寻思,自从女儿和牛家的婚事不成了,和顺亲王就发誓要给女儿挑个出色的!
现在探花厉寒冰脱颖而出,家世好,人长的好,文采好,这简直就是替女儿量身定制的。
和顺亲王兴匆匆去找宋飞雁,宋飞雁差点喷茶,“爹,人家探花郎家里有老婆!”
和顺亲王差点裂开,“你怎么知道?怎么一个两个都有婆娘啊!”
宋飞雁差点笑死,“爹,这不是很正常吗?没有才是奇怪呢。我早就让卞管事去打听了,再没错的。”
和顺亲王沮丧,“那算了,爹再给你找,肯定能找到好的!”
宋飞雁无所谓,“行,您慢慢找,我不急。”
厉寒冰现在也忙的很,要去谢师,要和同科联谊,还要和将来的同事打好关系,他很忙很忙,然后接到家书,说他妻子快不行了,许是他接到信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
厉寒冰看到这里也是一顿,这个妻子从进门他就没见过几面,一直在养病,而他也一直在读书,现在妻子终于熬不下去了。
厉寒冰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苍白瘦弱的女子形象,她每次看到他眼神中都有光彩闪过,但是厉寒冰对她毫无感觉。
原本也是母亲可怜外甥女才做下这门亲事,厉寒冰无可无不可,母亲和姨妈求了他,父亲也愿意,他也就点了头。
厉家从这桩婚事里得到的也不少,妻子带来的陪嫁中就有一座茶园,厉寒冰当然不会觊觎妻子的嫁妆,不过这一切将来都会留给他的孩子,这是当初两家都谈好的条件。
厉家在朝廷也有人为官,是厉寒冰的族伯,那人摸着胡子道,“丽娘终是熬不下去了,你也不用难过,本是一早就知道的,咱们家也仁至义尽了,正好,如今你被钦点为探花,京城不知多少闺秀心系与你,你也能好好挑拣一番了。”
厉寒冰点头,“侄儿明白。”
他现今意气风发,正要大展一番宏图呢。
联姻这种事也是必不可少的。
宫里,皇后也惦记着要给宋飞雁寻个好夫婿,如今正好春闱结束,一甲前三里面探花郎简直无可挑剔,家世人品才学都是独一份的。
甚至好几家夫人都在探口风,皇后和宋飞雁关系不错,自然要替她谋算,于是见了皇帝就道,“别的倒还罢了,厉探花得给福安留着!”
皇帝也想到牛家那事没成,自己还欠着和顺亲王的人情,既然厉探花合适,那就说和一下吧。
皇帝赐婚可不是自己自说自话就行了,他也会问过当事人的意愿,当然是双方家长。
皇帝先问的厉家,厉探花的族伯回来后就拉着厉寒冰说皇帝想保媒,“说的是和顺亲王家的福安郡主,满宗室看去,也就福安郡主人品贵重谦和,去年原本是要和牛将军成亲的,后来牛将军找回了发妻,福安郡主就自愿退了婚,并未强求,牛家和亲王府关系也处的不错,满京城都称赞和顺亲王家谦和大度,不以权势压人呢。”
厉寒冰无所谓,不过娶郡主也能抬高自家身份,也不影响仕途,甚至还有助益,于是就点了头。
皇帝就兴冲冲去找和顺亲王,和顺亲王叹气道,“原本是个好人选,可惜探花郎已有妻,这却是不合适了!”
皇帝傻眼,“不能啊,我问了厉侍郎,他没说厉探花有家室!”
这不是欺君么?
和顺亲王也疑惑,“可我们打听到的是他确实有了婚配,陛下也知道,去年和牛家这件事虽然圆了过去,到底也让福安受了委屈,再来一回,我们可受不起了!”
再来一回皇帝也得疯,于是把厉侍郎在叫来问清楚,厉侍郎终于觉得尴尬了,只能把厉寒冰的婚事和盘托出,“那边已经是停了灵,探花现在属实无妻。”
这种事对男人来讲倒是无妨,不过和顺亲王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因此道,“我还得回去问过福安才是。”
宋飞雁听到便宜爹的话,眼睛越睁越大,等和顺亲王说完,宋飞雁拍桌而起,“我不嫁,这种忘恩负义之辈,我嫁条狗都不嫁他!”
和顺亲王吓了一跳,“你胡说八道什么,厉探花这不叫忘恩负义吧?”
宋飞雁伸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给和顺亲王看,“升,官,发,财,死,老,婆!我不管那个厉夫人是真的得病死了,还是厉家觉得她碍事让她死了,厉探花对他的亡妻也没有丝毫恩义,虽然说没有妻孝,他这无缝对接也太让人寒心,这种眼里只有权势富贵的人我看不上!”
和顺亲王在得知厉寒冰有妻子的情况下就歇了心思,如今见女儿反应激烈,就道,“罢罢罢,不愿就不愿,爹给你另寻好的!”
说到底成亲后日子是女儿过的,她非不肯,当父亲的强按也不合适。
宋飞雁不愿,京城里想嫁厉寒冰的贵女不知道多少,特别是打马游街看到了厉探花风姿的女孩子们,现在都在鼓动父母去探口风。
甚至有几位公主都在想方设法嫁探花。
和顺亲王拒了厉家的婚事,皇帝颇为遗憾,让皇后在和宋飞雁说说。
宋飞雁和皇后说的还是那些理由,“便是旁人觉得探花郎风姿卓绝,我还是看不上他的人品!”
皇后劝说道,“厉探花那个妻子是他母亲做主娶的,说是娶回来也不过给个院子养病,其实两人并无夫妻之情。”
宋飞雁道,“那别人喜欢别人嫁去,我是不喜的,我可不愿进门对着个牌位低头!”
说的好听,什么没有夫妻之情,实际上谁知道厉寒冰和他妻子之间有过什么纠葛,便是没有夫妻之情,妻子尸骨未寒就张罗续娶,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宋飞雁才不稀罕!
这次的婚事不比牛家,皇帝和皇后不能枉顾宋飞雁的意愿,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厉寒冰得知和顺亲王家不愿许婚,他都想不通,“为什么?”
最近他都快被人捧上天了,出门都能偶遇不少贵女,这和顺亲王府的郡主是个傻子吗?
厉侍郎叹气,“和顺亲王家知道你和丽娘的婚事,虽然丽娘如今没了,那郡主好似觉得……我们家太急了些,寒冰,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她家不愿,京里多少贵女眼里只有你呢,定能找个更好的!”
厉寒冰心里觉得不舒服,他拿的是天之骄子的剧本,如何能接受有人看不上他,可是郡主又不是他能招惹的,而且和个女子置气,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只能忍下来。
新科进士们陆续都上岗了,一甲入翰林,最为清贵。
厉寒冰成了御前行走。
春光灿烂,京城贵女们开始春游了,宋飞雁是不想出门的,亲王府花园子都有三个,想看什么在家就能看,她才不愿外出。
不过长平公主邀请她出门踏青,宋飞雁倒是不大好拒绝,因为长平是皇后之女,一向和她关系也亲近,于是宋飞雁只能出门了。
贵女们踏青也就那些地方,那里也会有青年才俊出没,想着能成就一段姻缘。
宋飞雁是想不通,贵女们外出踏春,从人一大群,到了目的地,毡毯铺下,帐篷搭起来,然后待在帐篷里喝茶吃点心,那待在家里不更好?
再不愿意,她也得和长平公主混一起。
到了地方后又遇着了其他几位小姐,于是大家在一起玩耍,女孩子们能说什么,不外乎衣服首饰,再或者说两句今科几位能入眼的进士,然后就说起了厉探花。
宋飞雁一般是只听不发言的,其他人也不敢惹她,长安公主也不会惹这位小姑姑。
其他小姐们口角起来顶多言语针锋相对,宋飞雁是混不吝的,她会一杆子拍死人,马惠琼现在还在乡下呢。
听着几个小姑娘交口称赞厉探花,宋飞雁就皱眉了,“你们可知道厉探花家里原本是有妻子的?”
小姑娘们呆了,“真的吗?”芳心碎了一地。
有个千金壮胆道,“听说探花郎的妻子已经病故了。”
宋飞雁冷笑,“是,在他金榜题名时,他的发妻病故了,可真是走的及时啊!”
小姑娘们面面相觑,“这怎么说的?许是她没福气呢?”
宋飞雁淡定喝茶,“你们没听过升官发财死老婆啊?厉探花的妻子头七还没过,厉家就张罗着给他续娶,我可真替探花郎将来的妻子悲哀,她可一定得活的长久一些,否则要是走的早,这夫婿怕是一天都等不得,新人立马就能上任,这头尸骨未寒,那头新人欢笑。”
原本热腾腾追星的小姑娘们顿时冷了半截心肠,她们不由得把自己代入了去想,更觉难过。
女人原本就比男人来的感性。
还有人垂死挣扎,“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探花……想必也不能做主吧?”
宋飞雁噗嗤笑了,“可是笑死我,成了进士,都已经是朝廷官员了,怎么自己的事还是一句话都不能说,不说他们,就是你们,家里若是给你们定亲,难道一句也不和你们提,一点意见也不听吗?”
“当然,我也不过说说而已,探花郎皮囊好看,冲着他的皮囊,想必也有不少人愿意,这也无可厚非,加上人家家世不错,前途似锦,至于性情凉薄么,那也不是事了,只是嫁过去得好好保养自己,别给后人腾位置。”
女孩子们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们的心思原本极为单纯,就是觉得探花郎好看,人物风流,家世相当,能嫁他就更好了,现在被宋飞雁这么一说,怎么这么不是滋味?
长安公主就笑,“小姑姑,那你说什么样的男儿才算好啊?”
宋飞雁想了想,“难说,不过不沾花惹草,把家里妻儿放在心上,能撑得起一个家的男人应当算好的吧。世人看男子,总是觉得男儿当建功立业才算不枉费这一生,可对女子来说,悔教夫婿觅封侯的遗憾怕是更多些。”
闻言,少女们都是心有戚戚,连对厉寒冰的滤镜都消除了不少。
宋飞雁这只蝴蝶扇了扇翅膀,导致厉寒冰的婚事忽然艰难了起来,当然探花郎是不愁娶不到媳妇的。
但厉家原本看中的几家都没了声音。
就像宋飞雁说的,哪怕婚姻父母做主,父母总归还是要问一下女儿,然后就听到了女儿的忧虑,怕将来厉探花太过薄情寡义。
家中当父亲的不以为然,当母亲的大多心思细腻,就觉得女儿顾虑的也是,家里又不是非得和厉家结亲,换个别家也一样,好歹夫妻一心,关系和睦。
厉侍郎无比郁闷,甚至还埋怨上了厉寒冰的母亲,当初这头婚事就是厉夫人做主的,现在可是坑了她儿子。
厉寒冰隐约也知道自己有了个薄情寡义的名声,他愕然。
然后多方打听,这名声居然是福安郡主传出来的,厉寒冰顿时又气又好笑,这郡主娘娘有病啊,不愿嫁就不嫁好了,没事还传他的闲话!
不气不气,圣人都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郡主娘娘是个女人,不巧也是个小人,他一个饱读诗书的翰林难道和她一般见识?
实在是厉寒冰也知道,这种事越说越难澄清,还是默默等待事情平息了才是上策。
忽忽到了夏天,京城富贵繁华地,原本就是新鲜事频出,如今的新鲜事就是外邦来朝。
宋家江山其实并不稳固,周遭虎视眈眈的蛮夷狄人不少,自来战争就是劳民伤财还要命,朝廷也一直是安抚为主。
后来牛重山不怕死,带兵把蛮夷给打怕了,他们就收敛爪牙前来朝贡,说是朝贡,其实也是打秋风。
不过只要不开启战端,朝廷宁愿给些钱财打发这群蛮子。
宋飞雁靠在罗汉床上听春桃说外面的趣事,“……那些蛮夷可真不知礼数,竟丝毫不知避让,把个罗小姐吓的躲在银楼里不敢出来。”
宋飞雁叹息,“总归是朝廷威慑力不足,不能让这些人心生畏惧。”
想到这里,宋飞雁忽然心下一动,“把宋启叫来。”
宋启是个弃儿,后来认了和顺亲王身边的太监当了干爹,于是就进府在马房里干活,原本名字就叫阿弃。
亲王府里太监并不少,但不是所有太监都有权势,而太监想要老来有依靠,除了养小太监外就只能认干儿子。
宋启认的太监干爹在亲王府里没多大权势,所以只能把他安排在马房,但宋启很满意,他不用颠沛流离,被人随意辱骂踢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