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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陵阳又到选拔微远占鹊的日子。
陵阳掌门从及扇,五大遗主及陵阳四十秋共计七百余人,共同见证微远及占鹊的选拔。
参加微远选拔的有两百名弟子,最终可能获得微远殊荣的只有三十人。参加占鹊选拔的有五十名,皆是微远之人,最终获得占鹊的有八人。陵阳作为江湖第一重派,占鹊名额最多。这八人之名,暂不公开,待考察一年之后,再将写进风笔红茸之上,参加下一届百门新序。
经过一天的角逐,三十名微远,选拔完毕,其中不乏有数匹黑马产生,后少宇就是这样一匹黑马。
后少宇初来乍到,来陵阳仅仅数月,就获得微远的殊荣,说后少宇是黑马,言过其实,后少宇入陵阳之时,底子本就不差,后又勤奋好学,加上天赋异禀,获得本次的微远可谓是实至名归。
八名准占鹊也基本坐实,陵阳共四十指,其中秋同指有一个准占鹊,那便是殳为,殳为虽天赋一般,但勤奋刻苦,喜欢钻研,来陵阳数年,功力自然已名列陵阳众弟子前列。
秋同指指主印贤从柳扇残遗遗主楚幽得到消息,殳为极大的可能被选上占鹊,只是须待陵阳上层考察一年半载,待两双三足掌门坐实之后再定。
作为秋同指指主的印贤当然是脸上有光,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殳为:“陵阳上层让我转告你,你获得占鹊基本没什么问题,下一届百门你就可以参加了,所以最近一段时日一定要好好表现,十月中旬半亩尝百门新序,也要当成自己参加一样去对待。”
殳为认为自己武功已属陵阳佼佼者,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但也觉得惊喜,急不可耐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一晨,却只能依照约定等到十月初十。
与叶一晨约定的日子将要来临,殳为满脑子都是叶一晨,把十月中旬的百门新序忘得一干二净。
陵阳众弟子都为将要上百门的同门呐喊助威,而殳为整日沉浸在与叶一晨共处的幻想当中。
半亩尝百门新序临近,陵阳占鹊微远及其他一众弟子都准备启程前往半亩尝,参加或观看半亩尝百门新序。
殳为这才发觉自己与叶一晨约定的日子也要到了。
殳为想着自己已是准占鹊,对于去半亩尝还是去曲风琴坊,殳为陷入了沉思之中,陵阳上下只有八名准占鹊,如果自己没去半亩尝百门新序,陵阳上层一定一眼识出,自己晋升为占鹊的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如果去百门不去曲风琴坊,那真的可能失去叶一晨了,这可能是跟叶一晨见面的最后机会,得不到叶一晨,获得占鹊又有何意义,得了占鹊也不一定能成为题世。
殳为再三犹豫之后,选择放弃去百门新序,决定前往曲风琴坊与叶一晨一会。
叶轻忧心中挂念着庄里那败落院所,尤其是那墙上菊花。叶轻忧认为这次去半亩尝百门新序一定也像上次江中问百门新序一样,没有更多的马匹可以带自己前去,还是识相一点,不去也罢。
叶轻忧了解到殳为要去曲风琴坊会见叶一晨,且作为准占鹊的殳为配有马匹,叶轻忧请求与殳为共骑一马,去曲风琴坊的方向,中间从庄里便下来,决不打扰殳为叶一晨二人美事,殳为勉强答应了下来。
二人与陵阳众弟子一道出发,在诗青山半西南一带分道,陵阳众弟子转向西,往半亩尝方向,殳为叶轻忧二人则继续向北,往庄里以及曲风琴坊方向。
二人路过庄里,叶轻忧便下了马,殳为倒也轻松,一人赶去曲风琴坊。
暑热刚褪,风尘相对,庄里墙头,菊花点缀,青砖环护,绿柳周垂。
叶轻忧孤身一人来到庄里大院前门数丈远外,第一眼便看向两侧的菊花,门前一片野草,长年无人打理,有一人之高。
叶轻忧小心抬起腿,双手把野草搂开,走了七八丈远,才穿过野草,来到了木质的大门前。
那木门长年经受风吹雨打,有些腐烂,大门上了巴掌大的铁锁,已是锈迹斑斑。
叶轻忧身体贴近大门,透过门缝往里看去,院子里很大,深百丈宽百丈的样子,里面也都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静悄悄的,有些野草顶部时而伴着微风左右舞动,不免有些阴森恐怖。
突然啪地一下,叶轻忧只觉肩膀被拍了一下,惊出一身冷汗。
叶轻忧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步履阑珊的老头,拄着单拐,不怀好意地盯着叶轻忧。
这深草之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叶轻忧差点吓破了胆,问道:“你,你是何人?”
那人不说话,无情地把叶轻忧推开,从袖中拿出钥匙,轻松插进锁孔,左右摇动几下,门锁开了。
叶轻忧明白了,原来此人是这大院的主人。
那人开口道:“你什么人,偷偷摸摸的?”
叶轻忧道:“前辈恕在下鲁莽,我不是坏人,我来自陵阳,只是对这门两旁的菊花颇感兴趣。”
“别拿陵阳压我,你小子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也不像陵阳中人,恐怕功夫平平吧。”
那人说罢便要试探叶轻忧功夫,可是叶轻忧确实半点功夫没有,不知躲闪,那人才停住手,说道:“一点功夫没有,还敢说自己是陵阳中人?”
叶轻忧说道:“谁说陵阳中人一定要有功夫,我就是个扫地的。”
“今日各大派都赶往半亩尝参加百门新序,你作为陵阳中人,为何不用去?”
“正因为我没有武功,才被陵阳上曾拒绝赶往半亩尝百门新序。”
那人持着怀疑的态度问道:“你刚说对这墙上的菊花感兴趣?那你不看菊花你从门缝里看什么呢?我看你是想偷东西吧。”
叶轻忧想着:“你这里能偷的估计也只有菊花了吧。”叶轻忧笑道:“没有没有,我不是小偷,不是偷东西。”
那人也知道院子里并没有东西可偷,也看得出来叶轻忧不像坏人,那人道:“小兄弟哪里人,怎么会对这菊花感兴趣,看这院子不觉阴森吗?”
“我从陵阳过来,这院子确实有些阴森,你是这院子的主人?”
“我何止是这院子的主人,我是这整个庄里的主人。”
叶轻忧喜道:“那,你就是庄里,江竹?”
江竹点点头:“你知道我?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会知道我?”
“我对这里有莫名的好感,才打听到您的大名。”
江竹叹到:“好久没人提过的我名字了,小兄弟这突然提起,我真是舒坦啊。”
“哦?江竹前辈现在在哪里…”
江竹觉得叶轻忧投缘,把叶轻忧引到院子里说话。江竹看着满院子的杂草道:“你看这满院的杂草,你能想象得出当年这里也是高朋满座的场景吗?”
叶轻忧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这里以前历经了什么?”
“当年庄里也跟万马地闭冢酒坛一样风光,后来种种原因,经处门派流纸秋娄家业败了,我这庄里也随之家道中落,妻离子散,我也就落得如此田地。”
叶轻忧不知如何安慰江竹。
江竹道:“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这江湖中喜悲无常,实属正常。”
叶轻忧道:“前辈住在哪里?”
江竹指着东边道:“那边不远有一小河,我在那边种两亩地,养几只鸡鸭,也很快活。”
“那挺逍遥自在的。”
“你说对这里产生好感,你来看多少次了?”
“这是我来第二次,您这是多久来一次?”
“我每半年来一次,此地容易让人感伤,我本不想来,时间久了,不来又十分想念。”
叶轻忧道:“那真是巧了,这次刚好碰到江竹前辈,不然我来十次一百次也只能在门缝里看向这里面。”
江竹开玩笑道:“你这么喜欢这里,卖给你得了。”
叶轻忧认真说道:“可以卖给我吗?我应该是买不起,能问一下大概多少银两?”
江竹大笑道:“小兄弟,我没听错吧,你还真想买?”
叶轻忧环视了一圈这大院子,坚定地说:“等我有钱了,我真买,前辈说说这个多少钱能卖。”
江竹随口道:“要是真能卖,那就卖,二百两银子。”
叶轻忧不停地点着头,把江竹的话记在了心里。
江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肯定买不起的,但江竹心想如果有人真的愿意收下大院,好好经营,不至于破败下去,自己死也瞑目了。
江竹道:“该回去了,走吧,我要锁门了。”
叶轻忧随江竹出了这大院。
殳为到了曲风琴坊,果真见到了叶一晨,激动不已,上前便紧抱叶一晨。
叶一晨本想挣脱开来,又放松下来。
殳为心中怨恨,道:“叶一晨,你跑哪里去了最近?”
还没等叶一晨开口,殳为便迫不及待地告诉叶一晨:“殳为已被选为准占鹊,可以下一届参加百门新序了。”
叶一晨却是冷冷道:“哦,姐姐知道了,殳为很争气。”
殳为鼓起勇气道:“一晨。”
叶一晨噗嗤笑道:“你怎么不叫我姐姐,叫我一晨?”
殳为认真道:“殳为,殳为喜欢你,殳为要娶你做妻子。”
可是叶一晨突然变得很冷漠,问道:“你这么喜欢我?”
殳为连连点头。
叶一晨道:“你有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你?”
殳为越发觉得这个叶一晨变了个人似的,很陌生,殳为顿了顿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
叶一晨转过脸去,狞笑道:“我,我们还是姐弟相称吧。”
殳为惴惴不安道:“可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那么好过,你不喜欢我,你还对我那么好干嘛?”
叶一晨道:“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我只是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是你一直一厢情愿。”
殳为不断地摇头,道:“没理由的,殳为是江湖第一重派陵阳弟子,殳为功力在陵阳名列前茅,一晨没理由不喜欢殳为,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殳为帮你解决。”
叶一晨:“我没有事发生,我只想说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不要非抓着我不放,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殳为道:“做不了夫妻,做朋友有什么意思。”
叶一晨起身离开,殳为一个人呆坐在原地。殳为不想就这样不清不楚与叶一晨分手,本想追过去,不想叶一晨轻功上乘,很快叶一晨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