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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好高的山啊
晨光透过雕窗后的光线变得零零碎碎，散落在林凡尚不熟悉的家中，呈色块状照亮了木柜，床榻，还有厅堂内赵青松手边的老式茶几。
林凡没有解释在赵青松眼中略带小孩脾气的话语。
但他的内心中的确是如此想法，覆雪门对他有大恩。
自入覆雪门以来，他备受照料，无论是曾经给了他一份差事的那位老管事，还是他尸毒发作救他的长老，亦或者后来万书阁的孙德乾，他们都是代表着覆雪门。
更不要提他双眸无法见光时，那些总会帮助他的覆雪门众人，所以，既然赵青松相信因果之说，他如果能为覆雪门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是在所不辞。
赵青松见自己话毕后，林凡竟没有如同小孩一般辩解，又或者像某些心有野心的人来大表忠心为图高位，他便更喜欢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孩子，他道：“那便如此定下了。”
“自是定下。”说着，林凡便想到了某些有趣的事情问道：“我家主子是不是也会去？”
这一句一出口后，林凡便有些后悔，赵青松再一次打量起了他，只是这一次面带微笑，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见林凡被自己看的有些尴尬，赵青松便道：“内门弟子自然每年都要入雪域历练一次。”
说着，赵青松话锋一转道：“中午一起吃个饭？”
林凡见他刚才取笑自己的得意模样，不咸不淡的回道：“哦。”
殊不知，在覆雪门之中能得赵青松的亲睐对于每一个弟子包括内门弟子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只是午饭距离如今这时辰还有些时候，两人虽刚才侃侃而谈，可没了话题之后，自然便都沉默了下来。
林凡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开始打扫他的新家，忙的一头汗珠。
赵青松就坐在这木椅之上，看着林凡拎着扫帚，端着水盆，忙的不亦乐乎。
莫名的，赵青松仿佛在林凡的身上看到了十年前覆雪门的那位天纵奇才的影子，李雪山那小子似也是喜欢做些家务事，只不过与林凡比较起来，那小子的性格更为冷了一些。
想到这里，赵青松蹙了一下眉头，看着此时的林凡正翘着脚擦房梁，便微微一笑，挑起了一根手指。
一团晶莹剔透的蓝色水团出现在他的指尖，他的手指轻轻下压，水珠猛然在堂中坠地，旋即猛然蔓延开来。
翘着脚的林凡正仔细的看着房梁，忽见水蓝色在自下而上蔓延整座房顶，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这时，赵青松道：“你现在最好下来，然后去院子里准备些干抹布。”
林凡闻言连忙下了小木梯，将木梯一合匆匆的走出厅堂外。
随即，拥有左右厢房连接厅堂的房中有选择性的降下骤雨，只是这雨水似乎太过充足，霎时间地面之上便犹如小河。
林凡一捂脑袋，便问道：“这是拿抹布能弄干的？”
赵青松得意一笑，手指再抬，积水仿佛听得懂他的话语，瞬息间凝为一股，激射而出，全部泼洒在了院内撑着绿荫的老树根下。
林凡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焕然一新的厅堂道：“这神通不错。”
“冰，水，雾，霜，本是同系神通，有空我教教你。”
林凡立刻点头，只是这些年粗活干习惯，见眼前有活要干，他要是不干便心里不舒服。
所以赵青松没有看见林凡立刻来到他身边摆出一副虔诚的嘴脸开始询问，林凡竟转身去杂物间找出了几块干抹布，然后走进湿漉漉的厅堂，扔给了赵青松一块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起擦呗。”
赵青松错愕，刚想说你打开窗，一天时间足够这房间中自然风干，便见林凡撅着屁股开始擦地。
这还没完，擦了一趟之后，林凡转过了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会擦完咱再说神通的事儿。”
赵青松不知道为啥站了起来，然后拿着那块有些馊味的抹布，撅起了屁股，和林凡一趟趟的开始擦地。
这是一副很有趣的画面。
也是一副在林凡看来很平常的画面。
但当收到赵青松命令的食斋管事送来饭菜时，管事下巴差点没掉进端着的雪珍莲汤中，他看到了在午时炙热的阳光下，整洁一新的厅堂中覆雪门的二掌门正认真的擦着一面铜镜，时不时的还要‘哈’一下，然后继续擦拭。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覆雪门的二掌教，就像是一个守财奴在擦拭着自己的金子，很专注，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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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赵青松坐在了厅堂中的方椅上品着不久前惶恐而走的食斋管事泡的上好茶叶。
林凡自然也享受到了这个待遇，只是他对茶道实在不通，反正茶叶都这个味，抿了一口，便安静的坐在了赵青松的对面。
赵青松指了指杯中茶道：“世人皆知神通不可强求，修行界也皆知想要提升神通威力，一共有三种办法，第一种是自身境界，元气质量数量不同催发出的神通自然不同。
“第二，则是通过感悟，可遇不可求。”
“第三，自然是获得天降神通碎片来提高神通境界。”
“但实际上，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神通进一步强大。”
林凡默然，认真的看着坐在对面侃侃而谈的男子，将他的每一句都记在了心中，因为林凡知道赵青松是覆雪山上最强的那个人，没有之一。
赵青松看着林凡认真的模样呵呵一笑道：“神通分三大系，自然，神兵以及魔化，但这只是大系的分化，其中又分支出了无数个小系。”
“如同寒冰神通，冰由何凝成？自然是水。”
“水散是雾，水凝成冰，而介于中间自然是霜。”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只是很多人把神通看的太过神圣，不愿意去懂。”
听到这句话，林凡想起了第一次在御学堂中听温老师讲课，他也拥有一样的理论，不要把你体内的元气看的太过神圣，这会阻碍你的脚步。
而此时赵青松摊开了他的手掌，道：“倒些茶。”
林凡闻言立刻举杯倒下，浑浊的黄色茶水顺着杯口缓缓而下，神奇的止步于赵青松距离手掌的一寸处。
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开始发生。
茶水来到他的手掌时开始凝固，不时赵青松食指一扣。
一滴水珠飞起，他轻轻一吹，水珠炸裂在林凡与他的中间，变作了一团极小的气雾。
气雾很快消散，茶水继续凝固，赵青松再次扣指，带着冰碴的一滴茶水飞起，淬不及防之下打在了林凡左肩上，凝结成霜。
最后他手掌轻轻向上，被彻底凝固的茶水仿佛变成了一块琥珀色的鹅卵石坠落在了两人之间的方桌上。
林凡在这期间没眨一下眼睛，他盯着本是茶水如今却变成琥珀色冒着寒气的石头，不自觉的感觉到心跳加速。
修行界中师徒关系最为牢靠，也只有这种关系，才可将一些常人根本不可能知晓，甚至书本之中全无技巧的修行知识口口相传。
林凡知道这种神通技巧看似简单，但如若不是赵青松点破，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领悟到，立刻面露感激。
赵青松有些受不了林凡这种表情，立刻道：“这便算是你入雪域的酬劳吧。”
林凡揖手，郑重道：“谢过二掌门。”
赵青松连忙摆手，继续道：“你可知道如何练习这种技巧？”
林凡虽然本性善良，有些醇厚，但脑袋瓜一向很好使，立刻道：“弟子知晓，掌控寒冰神通的温度，便可做到这些。”
赵青松眉头微挑，心想这小子悟性不错，想当年他与内门弟子讲述这些时，除了叶凝霜立刻领会，其他人都琢磨了三天三夜。
当然，这并非是内门弟子的天赋不如林凡，而是他们将修行看的太过神圣，将神通看的太过神圣，思维中根本不会用操控温度这么简单的事情，一个比一个想的复杂。
林凡能够轻而易举的联想到操控温度，这说明他对于修行这件事情站的角度比较客观，而且心中不觉得修行有多神圣。
赵青松越看林凡便越是欢喜，心里想着如若覆雪门可以逃过这一劫，自己亲自收他为闭门弟子，也未尝不可。
林凡看着赵青松出了神，也不打扰，摊开了他那有些粗糙的小手，有些紧张的将茶水倒向掌心。
体内元气催动神通，他掌心上空温度骤降，却一下就将茶水冻成了琥珀色石头，不由得开始细细的反思，刚刚应该用多少元气催动神通，而神通的温度又如何精准控制。
而也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覆雪山青葱翠绿的山脚下来了一批客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带着斗笠，身材瘦高，在他的身边是五名穿着明显不同的十六七岁少男少女。
瘦高男子摘掉斗笠，露出了凹陷的眼眸，与漆黑如炭的肤色，然后他抬起了头，用与面貌并不相符的纤细嫩滑的手掌遮住阳光，道了声：“好高的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