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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妖潮彻底将千里龙城摧垮。
龙家人带着所有幸存下来的战士们一路直奔守天观。
守天观在这场妖潮之中保持了前所未有的沉默，当然这种沉默在妖族看来很是应该。
天巅之战虽然最后以妖族逃遁而告终，但毫无疑问的是人族最强的叶城，秦溯泠，以及孙阔山已然无力站在妖潮面前。
人族的选择当然也很明智，死守通天之路，他们也只能这么做，但显然筹备了十年之久的妖族认为妖潮比人族的支援会迅猛很多。
所以，如果是比对中坚力量，妖族完全不惧怕支援不及的人族。
他们只要夺取了守天之路，并牢牢占据，天衍之中再次发动妖潮，蚕食掉人族的精锐力量，妖潮当恢复千年前九占其七的荣光！
如果他们可以获取顶尖力量对决中的真正完胜，即便灭掉人族也并非不可能。
而这一切的筹划，都出自墨的手笔。
墨在妖族的地位就犹如老观主在人族的地位，区别在于墨沉默了万年骗了老观主加入阵营之中，他在不久之前的天巅之战中也并未真的元气大伤。
最重要的是黑龙妖皇元气大伤！
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问题。
叶城就从来不会想这些问题，所以他很乐于将这一切交给秦溯泠。
天空破晓之际时，秦溯泠与叶城站在了守天观天巅，看到了远方大陆上浩浩荡荡的人们犹如蚂蚁一般不断前进，心中难免生出感慨。
秦溯泠忽然开口问道：“叶城，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叶城看了一眼一眼秦溯泠，玩笑道：“莫非是我的美貌？”
只是仿佛听到什么笑话都不会笑的秦溯泠没笑，她轻声道：“你只做你自己擅长的事情。不擅长的事情你会选择相信其他人。”
“当然，你这个人看人也很准，你托付的人都是你值得托付的人。”
叶城挑眉道：“呃。绕着圈子夸自己，这样不好吧。”
“你上天衍前。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明白。”
叶城蹙眉，看向秦溯泠，静默聆听。
“妖族虽然败退，但实际上，这都是墨的安排。”
叶城不懂，秦溯泠道：“想一想天巅一战的结果，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叶城双眼一亮，人族虽然看起来并不重伤。但是他与天后秦溯泠显然一时半会不可能恢复如初，而受了重伤的孙阔山就更不用多提。
妖族黑龙妖皇重伤，老观主如果不是墨救下，不死也会脱层皮，只有墨保持了尚算完整的实力，或许他根本没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没错，只要他这样看着，雄霸了妖神殿千年之久的黑龙妖皇因实力问题将唯他马首是瞻，老观主被骗入了妖族，必须和妖族穿同一条裤子。
这样墨在妖族就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绝对没有了第二种声音。
只是，以墨在妖族的地位，他为何要将妖族彻底的掌控在手中？
似乎可以察觉到叶城的想法。秦溯泠开口给予了叶城答案：“想一想墨在妖族的位置和老观主是同等，甚至他可能还没有老观主有权。”
叶城问道：“咱能不能不饶弯子了，直接告诉我不好吗？”
秦溯泠看了一眼天空，看着天衍道：“你是要上去领导人族精锐的，不动动脑子怎么行？”
这的确是一个强大的理由。
在接下来的人族计划中，叶城将登上天衍，率领人族精锐执行天后秦溯泠的计划，而作为领导者显然多数时间最好不要以身犯险，冲在最前面用自己手中的锤子解决问题。
当然叶城有用锤子解决问题的资本。只是这与秦溯泠在天衍且战且退的战术有所不符，多动脑子实在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叶城很郁闷。他十余年前成名，直奔天衍而去。从未入帝都就是觉得帝都实在是让人费心思的地方，甚至在选择叶凝霜的师门上，他也选择了覆雪门，而是不是三大宗，除了三大宗的坏毛病实在不少之外，他更想让叶凝霜保持一个纯净的心。
但现在看来，他要先被坐在帝都望雨楼中千年的领军人物污染一番。
叶城开始考虑秦溯泠的问题，这些问题说起来恐怕简单，但实际上极其复杂。
但他敏锐的捕捉到了，秦溯泠说的想一想墨在妖族的地位和老观主是同等的这句话蕴含的意义，于是他睁大了双眸道：“墨的最终目的……。”
秦溯泠道：“没错，冲破重天门，成就不朽之身。”
说着秦溯泠还冷笑道：“他们这种老人家，越老就越不想死，所以已经极为薄弱的重天门才是他的最终目标，什么龙尸，墨只是利用老观主而已，现在老观主已经骑虎难下，人族视他为叛徒，妖族视他为异类，如果他不帮妖族，他这辈子别想看到重天门。”
“所以？”
“所以天巅之战是墨故意输的，他看似是为妖族让了一步，但却让自己前进了三步，接下来妖族会在天衍之中荡平人族，他则要去重天门。”
叶城补充道：“但是重天门之前，现在即便是我也闯不进去，这条老龙也一定如同老观主一般需要什么东西。”
秦溯泠点头：“把握了他想要什么，我们就把握了这场战争的脉络，所以最终决战一定是在重天门，我们不可能让他们成就不朽之身，即便这只是传说也不行，而在墨掌控下的妖族，则全部为他服务，你要认清这一点。”
秦溯泠说完这句话，叶城立刻犹如醍醐灌顶，心中不由得不赞叹道天后的心思实在太过缜密，与她作对的人，实在是难有什么好下场，嘴上却道：“秦溯泠，你在烟雨楼端坐了千年，是不是天天就算计这些东西。”
秦溯泠本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但听着叶城话语中的敬佩，好吧，她理解的是敬佩，回答着：“哀家闲来无事，总要去思考些什么，难不成只是发呆？”
“思考什么呢？”
秦溯泠开口道，却是语气极大道：“怎么灭了妖族，天下如何太平，又或者是如果我死了，人族怎么办。”
听着这话叶城露出笑容，秦溯泠的确有资格思考这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