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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冰冷的声音瞬间传达而来,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根毒刺直向迪恩躲身的地方射来。
“遭了,被发现了。”看到那道目光,迪恩心头猛地一跳,同时他也看到了这枯荣愁的相貌。真配得上他的名字,长得令人发愁。一半如同婴儿般鲜嫩焕发生机;一半却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干瘪枯木,皱纹满刻。这么可怕的脸,身边却有这么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相伴,真令人费解。
看到迪恩的一瞬间,枯荣愁一下子从水中站了出来,怀里抱着的还有享受着无限美事的女子被他重重扔进池中。待他穿上衣服时,迪恩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山洞中突然传出一个久久回荡的声音,“有人闯入,杀勿赦。”
迪恩听得出来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枯荣愁下达的命令。没有多想,一从石屋出来迪恩就捡一条窄过道往里跑。那些石屋中果然都有人,听到枯荣愁的命令都从石屋中涌出,迪恩趁着混乱将其中一人打晕,换上他火红色的长衫跟着一群人往过道里跑。
山洞里面如同炸开了锅,一帮下人火夫自然躲石屋中不敢出来,那些拿着兵器的教徒,四周搜查着每个洞口房间,而迪恩跟着这批人却是往山洞的后面去了。
迪恩观察着四周的动向,落在身后,这时前面一看似领头的人过来抓住他的衣领轻松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小子,你贼眉鼠眼的看什么?”那人一脸胡茬,凶神恶煞,说话时牙齿黑黑的,喷吐着一股难闻的臭味,熏得迪恩差点吐出来。他假装低下头,一言不发,那人看他老实了下来,也就不再说话,往前面一指道:“都跟我来。”
迪恩这才松了口气,喝了那魔骨汤的人牙齿都是黑的,刚才如果迪恩搭话一开口恐怕就穿帮了。
七绕八绕,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阔起来。
这是一处山腹之中,被打了个洞,挖通了。半切的悬崖边上,一条长长的瀑布从天而降,瀑布下岩头上,盘腿着一个头发胡子皆白的老人,他的面前有一个呈阴阳两仪一黑一白的水池。
水池十分的小,只有几平米,但里面的水却是黑白分明呈阴阳对立面,相交之处,不时发出哧哧哧的声音,如同相互灼烧着,不断有大量的雾气冒出。这些雾气跟别的雾气不同,一遇到从天上落下的瀑布之水,那些水就立马变成浓雾缓缓向上飘去。迪恩猜测这应该就是断天涯下不断往上涌出的雾气,只是不知道那小水池中一黑一白的是什么水。
一行三十多人,来到这瀑布下老头子跟前,非常尊敬地跪拜,双手向上,嘴里振振有词道:“红莲不灭,万世长存!红莲不灭,万世长存!”
迪恩跟着这些人跪拜,心中暗疑,莫非他们就是暴乱星海之中十恶不赦的红莲教。
这红莲教在《大陆史事》中详细的记载,书上说是暴乱星海最为神秘的组织,传说教主实力深不可测,没有人见过。他们盘踞暴乱星海以西广漠岛屿,专门打劫各国权贵,掳掠貌美妇人,是各国贵族最为头疼之人。各国多次派兵围剿都铩羽而归,不过后来听说与同在暴乱星海的真罡门斗了起来,这几年稍微收敛了一些。怎么会有人想到,他们在这落日山脉断天涯下却有帮众在些繁衍。
三十多人跪拜之后,都站了起来,老头睁开精烁的双眼,一扫在场所有人,迪恩就有种仿佛要被看透的错觉,老头问道:“什么事?”
领头的人上前,双手抱拳极为恭敬道:“长老,刚才枯荣少掌教说有人闯入。”
“噢!”老头眉头一皱道,“发现什么?”
“这到是没有,不过说也奇怪,有什么人能够潜入到这断天涯下呢,是不是我们教中自己人。”
这人话外之意,是枯荣愁的妻子白莲花派人来探查监视枯荣愁的,教中之人都知道白莲花嫁给枯荣愁之后,嫌他修炼的功法使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模样吓人,转而跟枯荣愁的父亲,红莲教的教主勾搭上了,这虽是他家务之事,但在教中影响极大。
老头并未说话,片刻之后再次睁开眼,向场中所有人看了一眼,目光在迪恩身上一顿,随之离开了。
尽管迪恩躬着身子,低着头,但老头的目光,还是让他有种如刺在背的感觉。迪恩看不清这老头的实力,猜测应该在骑士境,因为那种威压,是他根本无常抵挡的。战斗境的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压,所以迪恩猜测他应该达到了骑士境。这种实力的人,捏死战士境的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冷汗涔涔,迪恩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好在老头只是略微一瞥,就收回了目光:“都去修炼吧,这两滴魔神之血,由我在此看守,没人动得了。”
魔神之血?那水池中一黑一白竟是魔神之血,难怪在一起会产生那么大的排斥。
“遵命!”领头抱拳回道,刚要转身,老头嘴唇又动了几下,不知在说什么,领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那些人在离开之时,又是跪拜那老头,站在最后面的迪恩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人跟,赶紧转身跟着跪拜,领头向迪恩扫了一眼,并未说话,但迪恩知道他已经暴露了。
一群人起身,领头却是将所有人带到靠近涯边小河边上,待其他人都走到前面之时,领头回来拍了拍迪恩肩膀道:“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不过此处仍归枯荣愁少掌教掌管,希望你赶快离开。”
迪恩心中一凝,猜测他们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他们口中提到的白莲花派来的暗探,幸好枯荣愁在红莲教有这么个对头,要不然此次恐怕就死定了。
迪恩也不敢搭言,双拳相抱,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他不敢说话,怕一张嘴就暴露了身份。
来这边时,他已经觉察到,在靠近河边的峭壁上有一条绳子绑着软梯,如果猜的不错,这些人应该就是从这里上下的。
他往软梯边走去,这时从山洞中突然跑过来两人向领头禀告道:“少掌教说丢了三箱金银财宝,让我们务必捉拿此人。”
听到这话那领头一声厉叱道:“站住!”
迪恩一皱眉头,心知不妙,也不停留,往那河边岩上一踏,飞身跳到河那边而去。
小河只有七八米宽,迪恩运动斗气还是可以轻松跳过去的。在他身后,一个身影跟着跳了过来。耳边风声呼啸,劲气拉动,吹刮的迪恩后背发凉,他脚下不敢停驻,立马施展出鱼游九变,身体微微往边上掠闪,一只脚影擦着他的脑袋踢了个空。
迪恩大喝一声,从戒指拿出火影,骤然砍去。火红色的剑芒光华大盛,无坚不摧,追来的人没有想到迪恩一上来就施展杀招,慌乱之中只能硬接下这一剑。
当得一声,火影如同砍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被弹开,那人连退数步,胳膊上鲜血直冒,一跟头跌进河中。
迪恩眉头一皱,倍感诧异,火影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连岩石都能轻易砍开,却没有砍下此人手臂,可见使骨头的坚硬,难道是喝人骨汤的缘故。
那人被迪恩一剑轰开,身后又有几人同时冲了上来。迪恩双手握剑,全身斗气运转凝结于臂,火影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发出轻微的嗡鸣之声,长长的剑芒一下子喷薄而出,划出两米多长的火红色剑影。
“扑哧!”冲上来的四人,被拦腰穿过,手中的兵器也被削成了两半。但令迪恩意外的是,这些人也如刚才那人一样,明明剑芒砍穿身体却没有死,只是受了点轻伤似的,捂着腹部,躺在地上叫唤。
“放肆!”怒喝声响起,领头脚下一点,身体骤然划出,直向迪恩扑来。
迪恩心中一凛,那领头扑来之时全身散发出的澎湃气势,使得他心头莫名产生一股威压之感。领头五指微微一抓,斗气在空中凝结成一团,毫无花哨地向迪恩胸口轰来。
迪恩连忙气动丹田,调动全身的斗气,火红色的剑芒再出呼啸而出。
轰然巨响之中,强烈的冲击波将旁边十多人轰得七凌八散,借着反弹之力,迪恩脚下再次一点,抓住了挂在悬崖之上的软梯。他知道此地不易久留,瀑布边上的老头跟枯荣愁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把他们引来,那就真走不了了。
看着迪恩双手抓着软梯拼命往上爬,领头眼睛喷火道:“追!”
迪恩斗气运转,使用探龙爪,抓着软梯,脚下不断蹬着脚踏,身体如同一只向上飞窜的猛兽。不过几息之间,竟爬出几百米。那些红莲教的人看到迪恩高高在上,而他们离地面也有几十米高,便不敢再追,如果迪恩割断软梯,那他们掉下去肯定会摔死。
迪恩抓着绳子,一连爬了几个时辰依然望不到头,可想这断天涯有多深。
肚子也呱呱叫起来,迪恩忍着双臂的酸困肚子的饥饿,又爬了半天时间,总算看到两边悬崖上长出的野草,咬了咬牙,手臂再次攀爬拉着绳子总算上来了。
躺在悬崖边上大口喘着气,双臂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休息了会,往下面看了看,并没有人追来,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割断了软梯。
又休息了片刻,起身在树上摘了两个青涩的果子充饥,看了下四周的地理位置,他知道这离他掉下悬崖的地方不远。不知道菲娅他们走了没有,活动着双臂,往那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