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婚_分卷阅读_49

小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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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宁中午有午睡的习惯,贺予涵扶着他到了卧室,伺候他躺了下来,刚想离开,贺宁叫住了他:“予涵,你还恨爷爷吗?”

    贺予涵愣了一下,本能地摇了摇头。

    “你和纪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贺宁的目光紧盯着他,“这两天你都魂不守舍的,她也连人影都看不到。”

    嘴里的苦涩咽进了肚子里,贺予涵挤出了一丝笑容:“爷爷,没什么,吵了几句嘴,过几天就好了。”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以前受了气她心里不痛快?”贺宁的眉头紧皱着。

    “不是,皖皖她不是记仇的人,不会放在心上的,”贺予涵解释说,“大年夜她都亲自替你选了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她的一片心意。”

    贺宁想了想,才记起那天晚上纪皖亲手奉上的新年礼物,有些奇怪地问:“她挑了什么送我?我后来怎么没瞧见了?被你姑姑整到哪里去了?”

    “一些补品和一个暖脚器,你办公的时候可以用得到,不怕老寒腿了。”

    “那你找出来给我用。”贺宁兴致勃勃地说。

    “好,爷爷你先睡。”贺予涵替他掖了掖被角,关了灯,走出了房间。

    爷爷的礼物都被放在书房,有些很中意的就拿出来摆在架子上,贺予涵送的那只玉碗就静静地伫立在书架的最中间。

    可他在书房里找了一圈,所有人的礼物都在,就是没了纪皖的那两样。

    就算补品吃掉了,暖脚器也应该在啊。

    贺予涵有些纳闷。

    门开了,贺予彤的小脑袋伸了进来:“哥哥,姐姐呢?”

    “姐姐病了。”贺予涵漫不经心地应着。

    贺予彤嘟起了小嘴:“姐姐一定是生气了,姑姑不喜欢她,骂她了。”

    贺予涵怔了一下,沉下脸来说:“小孩子胡说什么。”

    贺予彤缩了缩脖子,她最怕贺予涵这幅表情了,一边嘟囔着一边退了出去:“哥哥坏,总是凶彤彤,彤彤喜欢姐姐不喜欢哥哥,姑姑把姐姐的东西都丢进垃圾桶了……”

    眼看着贺予彤要没了影了,贺予涵骤然回过神来,几步追了出去,一把抓住了贺予彤肥嘟嘟的手臂:“你说什么?”

    贺予彤哪里禁得住他这样一抓,痛得立刻“哇哇”大叫了起来:“妈咪,妈咪哥哥打我!”

    占芸一下子从房间里窜了出来,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予涵……彤彤她……她没调皮吧?”

    贺予涵顿时把手松了忪,按捺下焦躁的心情放软了语调说:“彤彤,哥哥想把姐姐的东西找回来,告诉我,扔在哪里?”

    垃圾桶里早就清理得一干二净了,贺予涵抱着贺予彤在宅子外面走了一圈,听着贺予彤颠三倒四地讲着,勉强拼凑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纪皖那晚的情绪很不稳定,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刺激?

    她在姑姑这里受到了羞辱,这是第一次还是不止一次?

    贺予涵的心忍不住紧抽了起来,难道说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纪皖已经经受了他无法体会的压力?

    “她五万块买断了你们俩的感情。”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本性有多凉薄多自私。”

    “她都已经找到下家了你感觉不出来吗?”

    “求求你,让你姑姑离我远一点!”

    贺卫芳和纪皖的话交替在他耳旁响起,一个在他面前说了纪皖无数诋毁的话,而一个虽然对贺卫芳并不热情,却从没有半句不是,只除了昨天那句情绪激动后的话。

    贺卫芳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然而可悲的是,贺予涵此时才发现,那些话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根植在他心上,在昨天那场意外时彻底爆发,化作利剑成了刺伤纪皖的利器。

    后背的冷汗渗了出来,他回过头来去看自己的一言一行。

    那张可以无限透支的黑色卡片,递给纪皖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辆跑车送到的时候,他怎么会认为纪皖会欢欣雀跃?

    看到纪皖和席衍相处时,他是不是早已被误导纪皖就是水性杨花?

    再从头到脚把昨天生日宴会上的脉络梳理一遍,没有了当时的愤怒狂乱,那被忽视的疑点一下子跳入脑海。

    席衍如果要和纪皖偷情,怎么可能让她喝酒过敏这么扫兴?又怎么可能再三叮嘱朋友让他赶快到房间里去?

    这样的混乱场面,最直接的可能就是他和席衍绝交,如果两个人因此绝交,那么谁会是最有利的受益人?

    贺予涵打了个寒颤,如果是他冤枉了纪皖……如果是有人在背后要算计他而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以为你们在我眼皮底下勾勾搭搭地我看不出来吗!”

    “她为了五万块就把我们的感情给卖了我怎么相信她!”

    “我有足够的金钱来支持你的贪慕虚荣。”

    “生下来后,做个dna。”

    ……

    他在盛怒之下对纪皖说了什么?

    他将手指插入发隙,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一棵法国梧桐伸展着它的光秃秃的枝桠,在冬日的寒风中形容枯槁。

    更远处是灰蒙蒙的天空,隐隐可见纪皖住的医院大楼在一片阴霾中伫立。

    贺予涵定定地看了很久,他头一次在心中反复地问自己,当初和纪皖在一起以后,如果没有一意孤行将她带进贺家,而是循序渐进,把所有的阻碍都处理好了以后再做打算;如果在遭到纪皖的拒绝后,他没有对公司和卫瑾彦动手脚,而是在旁边默默地陪着她度过难关;如果他没有被贺卫芳的话所影响,选择无条件地信任纪皖……那所有的一切会不会不同?

    初七是过完春节的第一个工作日,天气却一改这些日子的阴沉,太阳从阴云的缝隙中透出光来。

    因为没有用药,纪皖脸上的红疹退得很慢,看上去还是有点吓人,皮肤上的瘙痒需要很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得住。

    她原本想要出院了,医生却坚持让她再住一天,孕妇的过敏需要比普通人更加谨慎,一不留神就会对孕妇和胎儿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反正公司要等到初十才正式上班,纪皖也就可有可无地同意了。

    田蓁蓁一连陪了她两天,今天终于被母上大人电召回家,卫瑾彦的事务所已经正式开工,他原本想要请假在陪陪纪皖,却被纪皖坚决地赶去上班了。

    纪皖一个人无所事事,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跳得厉害,让她恨不得撕片小纸条贴在上面去去晦气。

    无聊之下,她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想看看网上有没有什么八卦新闻解闷。

    过年的微博比起平常稍稍冷清了一点,营销号在休假,明星的自拍、网红的视频也少了很多,最热闹的是各种各样关于春晚和过年的段子,还有就是转发锦鲤求这一年的好运。

    手滑按到了自己的首页,纪皖不想看到贺予涵的微博,却偏偏第一条跳出来的就是他。

    纪皖刚想关掉,眼角的余光一瞥,忽然一下愣住了,右下角的点赞居然有几十万之多,转发和评论数也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定睛一看,微博就只有六个字,连图片都没有——我是不是错了?

    微博发送的时间是昨天凌晨,却不知道为什么,占据了今天的热门头条,几条热评看上去都是没头没脑的。

    欧巴别难过,那个不要脸的男小三,我们一人吐他一口唾沫淹死他。

    你没错,错的是他们,我们这么多鱼粉都支持你!

    好心疼欧巴,欧巴有什么错你们这么欺负她/(o)/~~

    ……

    一股寒意从心底泛起,纪皖往下飞快的拉了拉,果然,底下的评论还有人叫嚣着要人肉贺予涵那个出轨的女人是谁,要在那个女人脸上划上一刀给她点教训。

    难道那天在爱莎大酒店的事情被捅到网上去了?贺予涵和席衍为什么会任凭这消息在微博上流传而不加遏止?

    纪皖深吸了一口气,转到了微博首页,果不其然,一个不起眼的博主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发了一条爆炸新闻:

    独家!贺席二家反目成仇,冲冠一怒为红颜!

    作者有话要说:贺少终于从嫉恨中清醒过来了……

    感谢土豪芒果肠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4-2619:57:49,扑倒么么哒~~

    ☆、第59章

    微博简略地概述了贺予涵和席衍二人在爱莎大酒店套房中为了纪皖而大打出手,两人多年来的情谊化为乌有,割袍断义,为此将牵涉到两家合作的各项投资,尤其是最近贺席二人招商引资和m国著名电动汽车品牌合作的生产线,还未开始就将夭折。

    博主图文并茂,放了几张照片,一张贺予涵和席衍被人各自拉开脸上挂彩,一张两人扭打在一起,还有一张是不久前两人一起出席新年慈善晚宴的合照,揽肩搭背、兄弟情深的模样,最后一张则是纪皖的一张照片,镜头隔着玻璃窗有点反光,但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靠在床上紧拉着被子,肩头半裸着,熟悉的人只要多看几眼就能辨认出她的脸部轮廓。

    这次的事件显然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微博发布的时间刚好是工作日的凌晨,悄无声息地不会引起相关人士的警觉,等到当事人发现的时候,事件已经发酵,凌晨的微博经过了系统水军的转发迅速登上了榜单,成了热门头条和热门话题,各大财经、商圈人士一上班便能发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从而对当事人造成不一样的打击。

    底下的评论什么都有,和很多社会新闻一样,好多人的第一反应并没有指责两位当事的男性,而是评头论足地对纪皖发表隐含了恶意的看法。

    身材一定很棒,波大蜂腰。

    这女人真贱。

    不要脸,有妇之夫还勾引男人。

    ……

    纪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平生她第一次庆幸,纪淑云已经不在了,而最亲的姥姥不可能会接触微博这种新生事物,只要没有人多嘴,不会看到这种带着侮辱性的报道。

    自欺欺人地把整个身体都埋进了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把整个世界的恶意隔离。

    为什么要不自量力地和贺予涵搅合在一起?

    为什么要成为别人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为什么把能伤害自己的利刃亲手交给别人?

    纪皖,你活该。

    你原本就不该来到这世界上,你的生命是用了母亲的幸福换来的,而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对你痴心妄想的报应。

    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在一片虚无中反复着,任凭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都无法把它从脑海中驱除。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手机铃声此起彼伏,机械地充盈在狭小的空间里。

    护士走了进来,例行进行今天的体温测量,看着那孜孜不倦作响的手机有些纳闷:“怎么了?不想接电话就关了吧,别影响其他患者休息。”

    纪皖不得不拿过了手机,一看,有十来个未接电话,贺予涵、席衍,还有几个陌生的号码。

    许是纪皖的脸色太差,护士放缓了语调:“打静音也行,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怀孕着自己小心点,这个时候很容易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