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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战争打得就是钱粮,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自1937年七七事变之后,中日爆发了全面战争。战争争夺的除了资源之外,更重要的是交通命脉。围绕着津浦线上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也在这场战役之后青史留名。就是着名的台儿庄战役。本次战役由第五战区李宗仁指挥与日本侵略军展开了殊死搏杀,如果这场战役失利的话,日本侵略者将打通津浦线直逼战略要地徐州,进而通过郑州进攻抗战中心武汉。
杨摩西虽然没有参加过台儿庄战役,但是也在另一个侧面予以中国抗日军队有力的支持。这件事说起来并不是杨摩西有意协助台儿庄守军作战,世上的事情总是这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不经意间就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前文讲到王耀祖被狗娃儿绑了票,在杨摩西的斡旋之下,王老爷子拿了二百大洋赎人。并且保证为抗日力量提供情报支持。不单单是王耀祖没想到,就连杨摩西和狗娃儿也没想到,一个维持会长的消息居然真的这么有用。王耀祖接触不到任何核心情报,只能接收到无关紧要的情报信息。但这一次就是这个无关紧要的情报信息,误打误撞,居然办了一件大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王耀祖回到家没多久,也就是半个多月的光景。范大成安排侦缉队的人来通知王耀祖筹备粮草。王耀祖觉得清平县总共就是十来个小鬼子,能消耗多少粮草。这不是就是明摆着敲诈勒索,想从老百姓手里榨点油水出来。可是这一次王耀祖想错了,侦缉队这次没有勒索其他物品,还真就是征集粮草。
王耀祖就长了个心眼,跟驻村监督收粮的侦缉队员套近乎。生在地主人家,说话办事自然比起平常人要强得多。三天两日的准备些酒菜,拽着侦缉队长官就是瞎侃。
“我说长官,这次征集粮草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你发现了没有。”
“有啥不一样。上面咋要求的咱们就咋执行。我也知道你也不容易,这年头谁愿意给日本人卖命啊,可是有啥办法啊,总得活着啊。”
“以前的时候,说是征粮,拿点东西也能顶,比如说家里值钱的家具啥的都能顶一下。这次不一样,上面指明了就是要粮食,别的东西不要,该不会是有啥事吧?”
“能有啥事?不就是打仗吗?”
“打仗?哪又打仗了?”
“哪天不打啊?日本人来了以后哪天都放枪哪天都打仗。就没有一天消停日子。”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次肯定是有啥重大的作战任务,要是小打小闹,根本不用筹集这么多粮食。”
“你说这个啊,听说是日本人在津浦线上作战呢。为了争夺铁路的控制权,这次要大打出手。”
“日本人也真是的,去年的时候韩复榘跑的比兔子还快。这次何必闹这么大动静,国民政府难道还有能打的不成。”
“这你可别说,听说这次是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坐镇徐州指挥。李宗仁你知道吧?”
“不知道,我哪里知道什么李宗仁马宗仁的。”
“这个李宗仁啊,是桂系军阀的老大,打仗可是个好手。这次听说带了自己的嫡系部队,说要教教蒋委员长怎么打小日本。这可是个硬茬子,也难怪日本人这么重视。”
“是这样啊,不知道咱们这些粮食怎么运过去。”
“咱这些粮食啊,先运到济南,在济南加工之后再运往前线。”
“这么说起来,还得赶马车送到济南去。”
“谁说不是呢,日本弹丸小国,巴掌大的地方,真要说起来也不富裕。一分钱恨不得掰开两半花,有汽车不舍得开,还得让老百姓撵马车送。”
“日本人是不是得安排重兵押运啊。这么多粮食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可是个大事。”
“哪有那么多兵力啊。主要是咱们中国人押运。侦缉队还分出去一半的人押运呢。”
“日本人胆子真够大的。咱们县想去济南肯定得经过青云县,那地方临近沧州,自古以来就闹土匪。”
“咱管不了这么多,我就负责把粮食给收上来,这就算齐活。剩下的事儿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上级安排个一咱就干个一,这事儿吧,不干肯定不会出错,多干肯定出错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长官说的对,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王耀祖一个劲儿的劝酒,不大会儿功夫对方就撑不住了。站起来摇摇晃晃,说要躺下休息一会儿。时间不长,呼噜声就响起来了。王耀祖把他弄到炕上给盖上被子,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回到家以后找老爷子一合计,这可是个大消息,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西山后的柳大当家的,也算是立功表现。事不宜迟,把村里儿童团的孩子找来,写了封信让他马不停蹄的到西山后送信。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的时候,送信的孩子就到了西山后,柳二娘拿到信展开一看,大概了解了情报内容。这件事应该找杨摩西商量商量,具体该怎么办,心里还没有底。
“王家庄的王耀祖给送了封信。”
“这才刚刚策反没几天,就给送情报来了,他接触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兴许就是为了表一下忠心。”
“我看这封信价值很高。虽说他接触不到什么高级情报,但是这个情报绝对有价值。”
“奥?说来听听,是什么有用的情报?”
“王耀祖在信上说,日本人安排人进村收粮食。这次真的只收粮食,不抢东西。”
“这有啥,日本人这是收买人心。俗话说刘备摔孩子刁买人心。”
“你听我把话说完。王耀祖觉得这事儿挺蹊跷,就跟驻村的侦缉队员打听。原来是日本人正在前线跟国民党的部队进行大规模作战。听说是在津浦线争夺铁路控制权。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坐镇徐州指挥,这次双方都投入了大量兵力,看来是一场凶杀恶战。”
“桂系军队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只是咱们爱莫能助啊。有了这个情报咱们能干啥?”
“王耀祖还说了,由于日本将主要兵力投入了前线战场。后勤补给主要使用的是伪军部队。而且这次运粮还没用汽车,用的是马车。从咱们县运到济南,在济南加工之后再运往前线。咱们县里负责押运的是侦缉队的人,拢共能有二三十个人吧。”
“从咱们县去济南,肯定经过青云县。咱们可以在必经之路上设伏。当然既然出去了,就不能只干一票,咱们就得多干几票。征粮肯定不单单是咱们县,周边的几个县肯定也征粮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拢一块儿多抢几个。”
“你的意思是咱们出去把这些粮食截下来?”
“打仗其实说起来就是打得钱粮。消耗最快的就两个,一个是武器装备,一个是粮食。自古以来打仗保护粮道都是大事,三国的时候曹操和袁绍官渡之战,就是因为曹操烧了袁绍的粮草基地,才反败为胜的。虽说现在武器先进了,但是人还得吃饭。咱们要是把他们的粮草给抢了,让他们饿着肚子打仗。”
“要不要通知狗娃儿他们?”
“当然要通知了,咱们山上能派多少人出去?顶多四五百人,山上总还是要留下人防备万一的。不单单是通知狗娃儿,绿林道上的朋友也都发出英雄帖,谁愿意伸把手帮忙都欢迎。再者说了,这是抢粮食,直接从老百姓手里抢,好说不好听,如果抢日本人的军粮,那可是为了民族大义,支持抗日救国的大好事。”
“嗯,我这就安排人给绿林道上的朋友知会一声。”
“让部队集合,抽调三百人,所有用盒子炮的优先,不足的让那些平日里打枪准的人补上。先派出几个小队到各大路去查探消息,要是真的像王耀祖说的那样,这次就得让小日本长长记性。小日本也太嚣张了,运送军粮居然不派重兵押送,那就得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柳二娘把送信的人尽快安排出去,给狗娃儿送信的人也出发了。到第二天的时候,清平县青云县以及周边的几个县的绿林好汉都得到了消息,纷纷表示要给日本人好看。
杨摩西派出去的探子也回来了,王耀祖信中所讲句句属实。县里的运粮大队是由侦缉队押运的,保险起见,每隔二十里路就设立了一个哨站,安排人驻守。还有二十多人是随运输车押运 。青云县境内的情况基本相同,不过青云县的侦缉队人员更多,哨站也更多,防御力量至少是清平县境内的两倍。
既然已经探明了消息,那么就得做个计划行动。青云县的事情就交给绿林好汉去解决。杨摩西计划在清平县境内,解决掉境内的运粮队。怎么办呢?既然日本人设立了哨站,那么就从哨站下手。让郝大富和花大虫各带两个人,去解决哨站内的侦缉队。
趁着天黑两个小分队就出发了。两个人也是卯着劲想要比试一番,每个哨站里面有三名驻防人员。郝大富心眼多,派人去敲门。把门敲开之后,假装问路攀谈,余下两个人上去拿刀子做掉。花大虫是个江湖人士,有着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儿,这次他就用上了迷香。点上迷香,顺着窗户给塞进去,不大会儿功夫哨站里面就没了动静,花大虫从窗户跳进去一看,里面的人都已经昏过去了。把他们衣服扒下来,捆起来,用布条勒住嘴巴。用平板车送到不远处的树林里面。
接下来花大虫换上侦缉队的衣服,就开始拦下过路的运粮车要求检查。把押运的侦缉队员请到哨站里面就给打晕了。这时候杨摩西也已经摸上来了。看到花大虫已经得手,就让人把马车抢过来把马车夫捆起来,粮食就运到西山后去。
郝大富那边就没有花大虫这么顺利,郝大富碰到的第一个押运员就是往日保安团的团员。这下好了,对方一看情形不对,跳车就跑。马车夫也是把马车赶得飞快,想要强行闯关。郝大富眼看瞒不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枪把侦缉队的人给打死了,通知前方设下路障,把马车拦下来,马车夫也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等到第二天范大成得到消息的时候,杨摩西已经抢了二十多车粮食。狗娃儿那边是三县交界处,本打算也学杨摩西抢粮食。秀才觉得与其抢那点粮食,还不如直接去破坏交通运输线。正好在根据地有一座桥,这座桥是三个县来回穿梭的必经之路,秀才找人给破坏了。这座桥现在只能通过行人,马车是肯定过去不去了。牛大胆觉得不过瘾,跟狗剩儿和二毛一商量,就跑到济南沿线的铁路上去破坏铁路轨道。几个人通过破坏枕木,挖坑,拆铁轨,导致沿线的火车出现了大拥堵,大大延误了日本人的运输。
这个年月绿林好汉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虽说是越乱越好,可是现在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的。柳二娘送来消息可以抢劫日本人的运粮队,大家纷纷下山。真好比下山的猛虎一般,见了哨站的守卫,话不多说齐齐咔嚓就给做了,碰到运粮的马车,把车夫一宰,赶着车就往自己山寨走。附近的村民一看这情形,既然大家都抢日本人的运粮队,自己为什么不抢呢?这一下子日本人就陷入了中国老百姓的汪洋大海之中,大家都来分一杯羹,你扛一袋子我拎一口袋,人多力量大,真就把日本人给镇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把运粮的事情给停了下来。